云平伸手探着楚商脉,这人还算命大,虽然被打的皮开肉绽,但好在都只是皮肉伤,内脏经脉并没有什么损伤,这也得感谢那些胆小怕事的狱卒,楚商毕竟是驸马爷,就算一朝失足,但是也难保不会东山再起,手底下自然也是知道分寸的。
“云大哥,楚商她,她---”景阳不敢问,她害怕云平说出口的答案,会让自己承受不住。
云平楚商的手放下,抬眼瞧了瞧四周的侍女,又望向景阳,示意说话不方便。
景阳敢让云平为楚商探脉,自然也是豁出去了的,但她心里相信云平既能救楚商,就不怕他会害她,收到云平的眼色,景阳清了清嗓子,道:“所有人全部退下,我与云大哥单独有话要说。”
“是,公主。”秋宝带头领着四下的侍女退去门外。
景阳阖上门窗,快步走到云平跟前,哽咽中带着颤抖“云大哥请讲,我受得住。”
云平对着景阳微微的笑了一下,摇头道:“没有公主想得那么严重,这个家伙命大着呢。”一次,两次都要不了她的命,弄不好是什么狸猫转世,一身九命“方子我已经开好了,久不久留了,剩下的事情就靠公主了。”说罢又起身又看了楚商一眼“这家伙命好啊,以前有无明护着,现在有公主疼着,让她受点罪也是应该的。”
无明?景阳疑惑的看着云平,这人怎么会知道无明呢?
“云大哥你,以前认识了空?”景阳说的是了空,不是楚商。
云平的表情看不出任何变化,只是微微的挑了一下眉毛,道:“我认不认识了空不重要,因为她现在并不是了空,而是楚商,过去的事情当局者都已经忘了,旁观者又何必再去追问。”
景阳抿了抿嘴角,显然云平并不想说有关于了空的事情,既然这样再追问下去也没有意义了,就像他说的一样,楚商都忘记了,自己还纠结什么呢,舒了一口气,道:“那就多谢,云大哥了。”
云平摆了摆手,大笑道:“公主言重了。”转头又指了指桌上的方子“药方我已经开好了,剩下的事情就交给公主了。”说罢又看了一眼床上的楚商,心里暗自为她高兴,傻人有傻福,自己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以后便好好的过日子吧。
端进来的是一盆一盆的清水,倒出去的却是染红的血水,曾经景阳以为自己的眼泪就要流光了,可现在看来她低估了自己,只要瞧一眼那皮开肉绽的身子,泪便像洪水一般,一发而不可收拾,如果可以,景阳宁可替她去受这些罪!
“公主,药拿来了。”秋宝端着瓦罐,里面的药材都已经按照方子上写的捣碎了。
景阳的手指轻捏起一撮,这草药的味道,让她想起了这人第一给自己上药时的情景,那般的小心,那般的温柔,也许就在那个时候,她就已经管不住自己的心了。
俯身贴上楚商耳边,,也不管正在昏睡中的她,是否能听见,低声轻柔的道:“这一次换我给你上药,平日里都是你照顾我多些,现在也让我来照顾你一回。”
草药的冰凉,一沾到背上,楚商就立刻蹙起了眉头,眉心中间鼓起一个似有若无的小包,揪成一团。
“是不是疼了?”景阳心疼抚着这人的眉心,可手上却依旧没有停下“我知道你疼,因为我也疼,可是若是你不能好起来,我会更疼,就当是再为了我一次,你忍一忍。”两行清泪尽数滴落,沾湿了胸前的衣襟。
楚商好像听见了景阳的声音一般,眉头渐渐地平展了,如果这个时候,低头看看楚商的脸,就会发现,她的眼角有泪珠缓缓地滑下,你不舍得我受苦,又有怎么能舍得你流泪呢,夫妻间的心意相通,说的便是此刻吧。
“公主,让奴婢来吧。”秋宝看着景阳颤抖的双手,实在是怕她熬不住啊。
景阳摇了摇头,温柔的擦拭着楚商脸颊,轻声道:“这人小毛病多得很,你不知道她的那些个习惯,她不顺心的。”说罢又拿起楚商的左手,轻轻地擦着她的掌心,手指,指甲。
秋宝捂着嘴,快步跑出门外,捂着嘴,忍不住的哭出了声音。
景阳听着门外秋宝的哭声,眼睛里全是楚商“她们都觉得我难过,其实我一点都不难过,他们不知道,你这次能死里逃生对我来说是多么大的恩赐,我都想好了,只要你能回来,就算是残了,我也不在乎,我只要你的命在就好,只要每天能让我看见你就好,哪怕就像这样天天的照顾你,我心里都是欢喜的。”
“傻,傻瓜。”
景阳扭动着僵硬的脖子,错愕的看向楚商,泪水再一次溢出眼眶。
“怎么又,咳咳,哭了,咳咳。”楚商的意识一直是存在的,只不过之前体力消耗的太厉害,让她没办法在景阳说话的第一时刻就醒过来。
“你别说话了,我,我不哭了。”景阳捂着自己的嘴,努力的不让自己哭泣,可眼泪是她能说止住就可以止住的吗?这太难了!
“景阳,我想你。”楚商没有过多的力气去安慰她,只是急于先表达自己的心意,她怕过一会儿又会体力不支了。
景阳拼命地点着头“我知道,我知道,我也想你。”若不是顾忌着楚商身上的伤,景阳估计早就一头扎她怀里了,然后哭个昏天黑地。
先让秋宝端了参汤上来,先给楚商提提气,要是她在晕过去的话,景阳弄不好也得跟着一起晕。
“慢慢喝,小心烫。”景阳小心翼翼的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