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诺兰抽了个空当,见没有人注意她,迅速闪入黑暗,一连退了五、六步,后背抵上一个身体,一双手猛地抱住她,捂住她的嘴。
“是我。”二皇子轻浅的笑声在她耳畔荡起,牵过王诺兰,两人飞速从边门离去。
“去哪?”王诺兰侧头问道。
融融月光照在二皇子白净的肌肤上,下巴微尖,翘起丝许,冰蓝色抹额下,长眉挺立,薄唇如樱,神情淡然,如一桩冰雕的脸庞,分明是件艺术品。
想到刚才那两名女子说的话,她哑然失笑。
确实很迷人……她倒好奇他母亲的相貌了。
闻言冰雕有了温和的笑容:“当然是去厨房,我都饿死了。”
王诺兰嘴角轻抽:“等会儿不就上膳了吗?”
二皇子身影翩飞,洁白的衣衫噼啪作响,带着王诺兰熟门熟路地落在皇宫大厨房的屋顶,两人脚下是波浪形的檐瓦,稳稳托住二人身形。
二皇子像看白痴一样看了她一眼:“那么多人,都看着你,你能吃得饱吗?”
王诺兰耸了耸肩:“好吧,你就是给贪吃找借口。”
“人生嘛,就要享受,何况,那里太无聊了是不是?”二皇子说完,弯腰趴在屋顶上,轻手轻脚掀开几片瓦,往里张望。
王诺兰倒是很赞同这句话,她上一世已经吃够苦了,问道:“有人吗?”
“有人,嘘。”二皇子说着,眯起一只桃花目,在烟雾弥漫的大厨房里转了一圈。
灶台后面一个长条桌,桌上摆了各色玲珑菜肴,一字开,如流水般,必是准备等会儿呈去东厅的。厨房里的工作已经收尾了,但桌前还是守了不少人,严防有人下毒。
二皇子仔细看了看。在厨房的东角灶上也搁了十几道菜肴,大约是这些厨师留着自己吃的,他微微一笑,将屋瓦盖起来。冲王诺兰低语几句,两人摸向那个方位。
这次,二皇子从怀里取出一条带四条金钩的绳索,慢慢沿着屋瓦缝探了下去。
王诺兰趴伏在屋顶上,惊叹道:“你还有专业工具。太强了。”
二皇子好看的桃花目斜斜看向她,笑着低声:“诺兰,这不是师兄我的,是师父的,制造比较简陋,但凑合着用一用吧。”
王诺兰笑起来,四肢平展地趴在屋瓦上,伸手将自己眼睛前的瓦片挪走,闲闲看着那只勾子探向桌上一盘红焖鸡爪。
二皇子熟练地将碟子四边勾起,迅速提了上来。递给王诺兰:“来,先吃这个。”将勾子往袖里一塞,他瘦长的身姿坐起来,拉住王诺兰,关心地提醒道:“你别掉下去了。”
王诺兰唇瓣扬起,笑容无比璀璨,与二皇子肩并肩坐着,就在屋顶上吃起来。
高处的空气格外清新,王诺兰心情极好,所有的不快都消融在这一片暖暖的月色中。月亮与星星纷纷朝两人眨眼睛,皇城内无数树木朦朦胧胧地伸展着枝干,竞相展示着婆娑的身姿。
“师妹,好吃吗?”二皇子只吃了一块。所有的兴趣都被王诺兰的津津有味吸引去了,很是满足地看着她吃着自己偷来的成果。这模样,就像小时候跟在师父身后的他,师父负责偷,他负责吃,那种家的温馨丝丝缕缕缠上心头。
“嗯。味道真好。”王诺兰手心一片油腻腻,却毫不介意地抓着鸡爪啃,含糊地答道。
“师妹,还想吃什么?”二皇子凑过来问。
“那盘小炒肉吧。”王诺兰想了想,发下指令。
“好!”二皇子掏出钩子,继续甩了下去。
且不说这边一片和谐,却说东厅拜过堂,三位新娘子分别送入洞房。
皇帝这才示意萧一奇吩咐上菜,流水一样的菜肴陆续进厅,众宾客这才放开手脚,谈笑自如起来。
王丞相在厅中看了一圈,并不见王诺兰,没有放在心上,知道她这一天都陪着齐侧妃,他也管不到那么多了,心底只求这个女儿别给他惹事。
萧一奇看了眼萧顺,目光疑惑,从高座上负手下来,在四处寻了一遍,紧皱着眉头看向二皇子空着的座位,然后大步走了出去。
萧顺也离开座位,眼光注意到皇上正端着酒盅在王丞相一席,深遂的眼光一直在王三小姐身上打转转,他顿了顿,快步过去。
“萧顺。”王三小姐捏着酒杯,叫了他一声,脸上绽开笑容,而眼睫,却掩下了一丝落寞。
他今晚明明来了,却连一面也没来见自己,当真是……怪她了吗?
王诺兰与二皇子肩并肩坐在屋顶上,吃完鸡爪吃小炒肉,吃完小炒肉吃羊肉串,反正荤食每样都被他们捞上来尝了个遍。
下面,宫女们等管家一声令下,便鱼贯着将菜肴端出去,待所有菜式都送上客人的桌子,安全无虞后,厨房里一众人员才松了口气,嘻嘻哈哈地走到东边灶旁,准备用他们的晚膳。
听到下面脚步声移动的方向,二皇子慌忙放下手里抓着的肉卷,拿出准备好的手帕胡乱擦净手,揽住王诺兰的腰,低声道:“风紧,扯乎!”
王诺兰翻了个白眼,这家伙居然还说起行语来了。
两人的身影刚飘下屋瓦,就听得厨房里有人惊叫:“有贼!快来人抓贼!”
想象着那些人看到狼籍一片的东灶台,王诺兰眼睛眯成一条缝,掩嘴偷笑。
二皇子带着她落在地上,改揽为牵,本想去牵她的手,皱皱眉道:“太油腻了!”扯着她的衣袖往黑暗里跑去。
只不过,两人还没走几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