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是好心,大师,你就别教训他了,经过这次,以后,他该是也不敢再瞎用手拍东西了。”
见小学徒被金银匠教训,又怕又疼的红了眼珠子,王诺兰顿时便自责了,忙不迭的把他揽到了自己的身后,就挡护起来,“他还是个孩子呢,哪个孩子也不是打一生出来,就能懂事儿的不是?你就卖我个面子,别再教训他,刚才,他也是吓得不轻呢……”
被王诺兰揽到身后的小学徒,先是微微一愣,继而,便从后面抱住了她的腰身,“哇”得一声就哭了出来,一边哭,一边伤心的念叨道,“夫人,夫人,我终于知道,为什么,为什么第一回见你,就,就觉得你亲切了,你像我娘,我娘还活着的时候,从身后看,就,就跟你一模一样……”
小学徒的举动,让王诺兰稍稍滞愣了一下,片刻之后回过神儿来,便伸手把他揽回了身前,蹲下身子,轻轻的摸了摸他的脑袋。
她也是刚刚从金银匠刚才的说话里才知道,小学徒,是个没有爹娘的孩子,她也曾是个孤儿来的,她能体谅,同为孤儿的心情。
“乖,我做你干娘好不好?”
伸手,揉了揉小学徒的脑袋,王诺兰一如当年,她师父去孤儿院里领养她似的,对小学徒这个孤儿,伸出了亲情之手,“以后,你就叫我娘,怎么样?”
“我这样称呼夫人,老爷怕是要不乐意的,而街面上……碎嘴的人又多,总难免要给夫人惹麻烦的……”
王诺兰的话,让小学徒先是一愣,继而,便有些期待,又有些惶恐的“两难”起来,“可夫人不嫌弃我,想要让我给夫人当干儿子,我也喜欢夫人,愿意……”
“那你就叫我干娘吧。”
人言可畏,对王诺兰这个从外边儿搬来的人,就更是如此,王诺兰稍稍想了想,觉得小学徒说的不无道理,便轻轻的点了下头,给了一个折中的法子出来给他,“我家老爷不是个小气的人,待他从皇城回来,我来跟他提这事儿,他一准儿答应的!”
“干娘!”
听王诺兰这么跟自己保证,小学徒顿时便喜笑颜开了起来,不及她再说什么,就高高兴兴,痛痛快快的喊了她一声儿,然后,喊完了她,又笑嘻嘻的踮起脚来,亲了王诺兰的手臂一下
金银匠虽然再三推辞,但在王诺兰的坚持下,还是没能说服的了她,颇有些不好意思的收下了她给的,价值一千两银子的银票,就留下小学徒在王诺兰这里继续玩耍,托辞铺子里还有其他生意要忙活,离开了。
金银匠不是个财迷的人,不然,也不可能把小学徒这昔日好友的孩子养在身边,倾尽心力的教导,更不会对王诺兰甘心奉上的一千两手工钱再三推拒,他说是铺子里有生意要忙,其实,真正打算的,是要把他自认为,不该他得的,多出来的那一部分银子,去钱庄里兑成现银,然后,等小学徒在王诺兰那里玩耍回来了,就教着他用这些银子,打制一副上好的首饰出来,以“干儿子”的名义,送给王诺兰当礼物。
留小学徒在家里玩耍了一会儿,喝了让孙嫂去给他煎好的五味解毒饮,听他说,金银匠家里就只他一个光棍儿人,以前的老婆在生孩子的时候难产,娘俩一尸两命的没了,王诺兰便是对这金银匠有了些同情起来。
“孩子,等会儿干娘让厨娘给你做些好吃,你带上回去给你师父吧。”
看着小学徒狼吞虎咽的吃饭夹菜,还一个劲儿的夸赞好吃,王诺兰便是大约明白,他寻常跟金银匠在铺子里,是过的什么日子了,“他教你手艺,又养活你,说是你的再生父母都不为过的,你该感恩,该孝顺他的,知道么?”
小学徒被金银匠留在身边学艺,已两年有余,当时,他是家里遭难,被爹娘使家里下人偷送出来,“寄养”在了这连名字都没有,几近与世隔绝的小镇上的,金银匠一直待他很好,把他当自己孩子般的照料,但……却终究是个没当过爹的粗人,大多时候,都只是觉得,能让他吃饱穿暖,学到将来能够谋生的手艺,就是足足够了,极少关心他心里的想法,像柳轻心这样的,跟他亲近,陪他说话的时候,就更是少之又少。
“谢谢干娘!”
听王诺兰跟自己提起金银匠,小学徒的脸色蓦地一红,这才是想起,自己留在了这里吃饭,金银匠在铺子里,一准儿还是在饿着肚子的,“我回去了,一定跟师父告诉干娘待我的好!”
“吃吧,多吃点儿。”
经过几天的调养,王诺兰的身子已经好了许多,由低血糖引起的头晕情况,也比以前少了许多,她笑着揉了揉小学徒的头,动手帮他又夹了些菜到碗里,就把目光移向了那只装了奇怪蝎子的竹筒。
蝎子是冬眠的动物,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习性方面,也是喜欢岩石缝隙这样的处所,而医坊的铺面,却是十成十的榫卯结构木建筑,这蝎子,是从何而来,又是怎么到了孙嫂的衣服上的?
而且,像这样的一只,毒性厉害的堪比毒蛇的蝎子,又是怎么做到,在医坊里藏身,而未被婆子们发现的?
这般想着,王诺兰便不自觉的仰起了头来,看向了自己头顶上的木制楼板。
没有缝隙。
也没有破损。
可看这蝎子落下在孙嫂衣服上的位置,却分明是从上面坠落的。
这事儿,有些诡异和蹊跷,王诺兰打算,把这事儿,写信告诉萧一奇,跟他打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