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怎么样嘛!”方怀心站在垂花门口撇了撇嘴,“还没有我们家院子大!”
乔氏拍了拍方怀心的肩膀,摇了摇头:“不要胡说,京城寸土寸金不比临安,能在这里置办宅子已是不易!”
方怀心回头看来眼幼清,跟着方兆临和汪氏进了垂花门,方明晖和方氏在门口迎着,方兆临负手走走过去:“你回来后,便伺花弄草?”
“是!”方明晖应了一声,方兆临就撇了他一眼,“亏了你十年寒窗苦读,为了个女人,就把自己折腾成这样!”话落,不悦的蹙了眉,方明晖走在方兆临身后,沉默的没有说话。
汪氏就咳嗽了一声,和方兆临低声道:“老爷,时过境迁,您老调重弹有什么意思!”
“这个没意思,那什么有意思!”方兆临眯着眼睛望着汪氏,道,“逸忠考了二十年才不过是个举人,他呢,庶吉士出身,如今却在家中伺弄花草,这不那个女人折腾的,难不成是我逼他这样的!”
幼清走在后头听到了方兆临的话,眉头不由自主的皱了起来,就听到方氏为方明晖辩道:“父亲,大哥本是戴罪之身,如今能平安归来已经不易,他经历这么多坎坷就只是想平静几年,伺弄花草不也挺好的吗。”
“你们懂什么,无知妇人!”方兆临瞪了眼方氏,负手往内院而去,幼清就朝众人看去,大家一个个都是一副凝气静神的样子,没有人说话……
幼清将前面的两间院子收拾出来,一间给方兆临和汪氏住,对面的一间则给方明奚一家子住,而方怀朝则住在了外院……
“说是京城,可这地少人多,住起来挤得很。”汪氏在院子里走一通,微笑的和自己身边的婆子道,“还真是不如家里舒服啊。”方家的院子是祖宅,前后五进,后来又在后院拓了一些,所以非常的宽敞,而汪氏娘家是商贾出身,家里钱财不缺,宅子大小和布置上,更加的阔绰富丽堂皇。
婆子笑着给她端了椅子摆在院子里,轻声道:“自己的家住的总归是舒服一些。更何况,姑奶奶这宅子也确实不如家里的宽敞。老太太,您说这北方为何不像我们那边那样,往上搭两层呢,这样房间多也不显得拥挤。”
“还真是。”汪氏颔首道,“估摸着是风俗不同吧。”她靠在椅子上,望着自院子外面探进来的一颗桂花树,吩咐道,“苏儿,稍后你去院子走动一番,熟悉熟悉。”
苏妈妈应是,笑着道:“老太太不说,奴婢也要出去走动走动的,这一路过来似乎没有看见多少伺候的下人,估摸着去摸个底并不难!”
“那小丫头瞧着是个聪明的主。”汪氏端着茶盅,轻轻吹着上头的浮沫,“不过,她聪明更好,省的我们说什么还得劳神给她再解释一遍。”
苏妈妈想想幼清的样子,低声道:“奴婢瞧着,姑奶奶的容貌,真是像极了那位……美艳的让人移不开眼。”
“那又如何。”汪氏冷笑着道,“一个外族人,还背着那样的身份,容貌对于她来说只会成为累赘!”
苏妈妈颔首应是,有些可惜的道:“要不是外族人也就好了,和大爷男才女貌金童玉女似的般配……可惜了……”汪氏不以为然,“可惜什么,一个胆子比一个大,我当时是不知道她的身份,若是知道,就不是把两人赶出临安那么简单,断断不留的!不过,好在没出什么事,若不然,可真就麻烦了!”
苏妈妈想想当时的情况,当时方明晖将人带回去时,他们只看出来是外族人,却不曾多想过,直到后来方兆临将两人赶走,汪氏才偶尔得知了更为惊人的秘密……她们才真正的后怕起来!
幸好,两个人最后还是分开了,苏妈妈想起来,依旧忍不住捏了一把冷汗。
“奴婢冷眼瞧着,老太爷对大爷还是念着情的。”苏妈妈朝房里看了一眼,汪氏冷笑道,“念着情又如何,方家如今什么都没有了,若不是我们撑着,还能有今天?!等逸忠高中,他将来能靠的上还是他这个儿子!”
苏妈妈也觉得是,笑着道:“若是您的打算真的成了,将来临安方氏再也没有人敢小瞧了!”
“瞧着吧。”汪氏放了茶盅站了起来,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我们既然来了,就一定不会白来。”她们以为她死乞白赖的要住进宋府来是为了什么,她身上带着银子,买一间地段好的宅子或许没有那么容易,可要想在京城落脚,还是有这个能力的!
这边,汪氏和苏妈妈说着话,幼清也正和方氏聊着,方氏说起以前的事情来:“……大哥和大嫂一回去,父亲便就勃然大怒,没有任何回旋余地的就将大嫂赶了出去,大哥也随即出了家门,两人在临安赁了个宅子住了下来,大哥心里一直有愧,这一生没有给大嫂一个三媒六聘名正言顺的婚事,后来你出生,大嫂又……大哥一直耿耿于怀,他不和你提大嫂的事情,或许就是因为愧疚吧。”
幼清却觉得方明晖不和她说,并非单单因为愧疚,但她不愿去深想,现在的生活很好,她以前没有母亲,现在就更加不需要,所以,她一点都不想了解。
“不是说带了件你娘的东西给你吗。看看是什么。”方氏望着幼清,幼清自怀里将汪氏给她的东西拿了出来递给方氏,方氏摆在炕几小心翼翼的打开,道,“是一支凤钗。”一支看上去很普通的凤钗,鎏金嵌着红宝石,不过做工非常细致,但也并非少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