貂雄竟然造反?
而且,还砍下了大公子董璜的手臂,公然送到牛辅军中,来向他示威!?
满身是酒的牛辅,原本狰狞得意的黑脸,刹那间惊得目瞪口呆,那般不可思议的表情,仿佛听到了这世上最不可能发生之事。
而原本还神情复杂的董白,骄傲的俏丽,亦是瞬间凝结成冰,小嘴缩成了一个圆形,满脸惊疑不信表情。
“不可能,那小子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胆子,绝不可能……”牛辅的惊吼声,打破了这凝固的气氛。
他一把夺过亲军的包袱,往案几上一抖,一条血淋淋的胳膊,便跌落了下来。
旁边的董白吓得身儿一颤,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几步。
牛辅杀人如麻,自不怕区区一条断臂,但当他看清那断臂手掌处的黑痣时,原本还狐疑的表情,顷刻间瓦解销散,诺大的虎躯竟然也像受到了惊吓,颤巍巍的向后退了一步。
那手掌处的黑痣,形状和位置,与董璜一模一样。
这就证明,这只断臂的确是董璜的,更证明,貂雄的确是反了!
“这个貂雄,狗胆包天,竟然真的敢反,还敢这般伤害璜弟,我要杀了他,我要杀了他啊!”
惊醒过来的牛辅,怒不可遏,如被激怒的野兽般,疯狂的咆哮怒骂。
这也难怪,他自以为是的以为,以他们董家压倒性的绝对实力面前,貂雄就算是有十个胆也不敢反,而貂雄却偏偏反了,简直在赤果果的羞辱他的判断力。
而他原还想顺利接管南阳,坐上豫州刺史的位子,貂雄的反叛,更是无情的击碎了他的美梦。
惊怒万分的牛辅,当即下令用木盒将这断臂,以快马加鞭的送往长安。请董卓下令他发兵,辗平南阳,诛灭貂雄。
惊证许久的董白,这时才清醒过来。她大口大口的喘息着,丰腴的胸脯剧烈起伏。
“貂雄……”她贝齿紧咬着朱唇,原本复杂的神情,此刻已填满了恨怒的烈焰。
……
长安城。
太师府,华灯高挂。气氛热闹非凡,一场盛大的酒宴正在进行。
今天是董卓的寿辰。
此外,从去岁到今年,短短一年的时间里,董卓平定了西凉叛乱,降服了马腾一族,把关陇彻底纳于他的掌握之中。
除了这些可喜之事,眼下他的女婿牛辅,又要接管了貂雄的地盘,打开通往关东的大门。亦是一桩喜事。
三喜临门,可喜可贺,志得意满的董卓,心情自是大好,自然要在府中设宴庆贺。
灯火辉煌的大堂中,肥硕的董卓高坐上首,一脸春风得意,频频把盏,接受群臣的轮番庆贺恭颂。
一片悦愉的气氛之中,女婿李儒站了起来。兴杯敬道:“岳父大人神武雄略,盖在社稷,小婿以为岳父大人当进位为国公,加九锡。方才能彰显岳父大人的赫赫功绩。”
“请太师进位国公。”阶下群僚,亦是纷纷举杯,一派拥戴之意。
董卓哈哈大笑,丝毫没有推拒之意,欣然道:“若非老夫之功,大汉朝早已被袁绍那班逆贼篡夺。老夫之功,莫说进位国公,就算称王又如何,哈哈——”
董卓倒是一点都不谦虚,自夸己功,大笑着举杯,与群下一饮而尽。
大堂中,气氛欢悦,高坐于上的董卓,意气风发,自信百倍,仿佛整个天下,就在他的掌握之中。
“只等除掉那貂雄,辅儿接管了南阳,老夫的大军就可以挥师东进,一举荡平关东群小,到那时候……”
满面红光的董卓,思绪飞转,畅想着将来的蓝图,越想越是兴奋得意。
正当这时,一阵匆匆的脚步声,却打乱了这融洽的气氛。
一名亲军急急而入,手捧一只木盒,直抵阶下,拱手叫道:“太师,牛将军以八百里快马,刚刚将此物送至,声称貂雄已反。”
原本热闹的大堂,顿时鸦雀无声,一张张笑脸,骤然间为惊愕所袭据。
董卓举到嘴边的酒杯,也凝固在了半空,酒气微熏的横肉脸上,刹那间迸射出惊色。
“牛将军还报称,那貂雄斩下大公子一臂,以向太师示威,他请太师准他即刻兵,辗平南阳。”
大堂之中,立时哗然惊变,群僚无不哗然惊愕,所有的酒兴都一扫而空,整个大堂顷刻间,因这一道惊人的急报,陷入了无尽的震惊之中。
木盒打开,董璜那血淋淋的断臂,赫然现出。
李儒等文武臣僚,无不再度变色,皆是暗暗抽了一口冷气。
看着爱侄的断臂,董卓脸上青筋涌动,鼻中气息愈重,震惊与愤怒的情绪,正如烈焰一般,在他心头越烧越旺。
“貂雄,竟然……竟然真的反了……”惊怔半晌,李儒这位西凉第一谋士,终于脱口一声惊呼。
自董卓以下,所有人都不得不接受这上惊人的事实,貂雄竟然真的造反了。
包括董卓在内,在座几乎所有人,都轻视貂雄,没人会相信貂雄有这个胆量,胆敢造反。
而眼前这条断臂,却无情的嘲讽了他们。
“这个小子,当真是胆色过人啊……”
一片惊异中,却唯有角落里的贾诩,神色平静,并没有那么惊异,他喃喃自语着,深邃的眼眸中,悄然还掠过一丝赞叹之色。
“狗娘养的东西,竟然敢害我爱侄,敢反老夫!”董卓终于从惊怒中清醒,将手中的酒杯,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岳父大人息怒,那小子纵然反了又如何,他麾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