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三朵冲刘掌柜点点头,以前一路从玉门关到哈密,跟着刘掌柜的商队走,他们也是见过面的。于是赶紧扯了扯童明生的袖子,“这就是上次我说的刘掌柜,我们出关都是荒漠,多亏了人家照顾。”

童明生本来就不是个话多的性子,当然对胡三朵另当别论了,此时见到刘掌柜并未显露丝毫的情绪,只是神色比之从前略缓和了些,干巴巴的道:“多谢刘掌柜对贱内的照顾。”

刘掌柜在童明生对面坐下来,道:“算不上什么照顾。不过是同路而已,想不到到了石头城和胡娘子又见面了。你们来这是……?”

胡三朵隐约知道童明生在查刘掌柜的身份,她是觉得刘掌柜这人没有什么异常,可心里还是有些防备的,跟着童明生老是要随机应变,心累的很,还是能不说话就不说话吧。

就听童明生道:“贱内有些身体不适,听说阿扎木是最厉害的大夫,过来看看。”

刘掌柜只是点点头,就不再说话了。童明生也不再开口,胡三朵小声的问:“刘掌柜,您的夫人是在这治病么?如何了,阿扎木有办法没?”

刘掌柜沉声道:“还是老样子。”

胡三朵赶紧安慰道:“阿扎木看着挺厉害的,肯定有办法,尊夫人吉人自有天相,会好起来的。”

刘掌柜只是点点头,并不多说话了,胡三朵也不便再问,想站起来看看阿扎木这里的东西,被童明生拉住了。他握着胡三朵的手拇指指腹不断的摩挲她的掌心,胡三朵亦是一动不动,知道每每这个时候他就是在思考问题吧。

屋里静悄悄的,不时能够听见阿扎木的抱怨和低咒声,以及翻找书本的声音。过了一会他突然冲出来道:“总算被我找到这个了,咦,你也出来了,正好,你们两个都能用到这个!”

说完举着手中的书本晃了晃,胡三朵凑过来一看,“什么呀?”

童明生和刘掌柜也是神色一正,大步上前来。两人同时一动,对视一眼,又迅速的分开了视线。

只见一本发黄的蓝皮书,封面上写着:“杂病源流”四个大字。

“我来看看上面是怎么说的,以前也是有过例子的……喏,看这里是提到离魂症的,离魂不醒,离魂分离为二的……”

胡三朵的手一紧,被童明生牢牢握住了,她一偏头,看到他眼神中的紧张,这时听刘掌柜问:“可有对策?”

阿扎木耸耸肩,“上面可没提,你夫人和她一样,都是脉象平和没有异状,只是一个醒着,一个睡着罢了。”

童明生沉声问:“什么意思?”

阿扎木道:“这位的夫人脉象正常,却沉睡不醒,你家的这个,只是有时候多想起些什么,比较起来还是正常多了。”

童明生一怔,松开胡三朵的手,夺过那本书,翻了翻那薄薄的几页,眸中闪烁不定:“什么法子也没有?这是什么破书!”

阿扎木“哎哟”了一声,赶紧将书接过来了:“至少告诉你不是只有你家的有这毛病,古人就有,不过又不影响生命,干嘛这么执着了,要我说,这都是心病,你们来找我,我也只能用针灸活络脑部血脉了。”

童明生不语,拉着胡三朵就走了,刘掌柜一直呆若木鸡,神色凝重,待童明生和胡三朵走远了,他也没有再说话。冬扑狂巴。

阿扎木看了看他,道:“只是差一个契机而已,你以前做的不错,照顾的很好,若不然有朝一日她醒来,身体也毁了,还是需要攻心,多跟她说说她想知道的事情。”

刘掌柜默然不语,良久走回那间小房间里,看到床上静静躺着的女人,她面色苍白,眼睛似睁非睁,似醒非醒,身体一动不动,若非他平日里扶着她勉强挪动几步,又不时的按摩和针灸,只怕她的身子这十几年早就全毁了。

只有房间里鎏金的三足鼎式香炉里正燃着茉莉熏香,白色的细长烟熏出一条细长的线,只到两寸便断了,在空气中打了个漩儿,满室清香。

良久,刘掌柜才将视线从那女人脸上挪开,看着香薰发呆,微微一叹,小声道:“以前你喜欢这茉莉花香,喜欢穿着紫丁香颜色的衣衫,用青黛描眉,还有这簪子,只喜欢我亲手做的,我什么都依着你,芸儿,你就不能依我这一回么,睁开眼睛看看我,就算是生气,十多年还没有消气么?”

他的眸子深邃得像是最深处的海,明明一片平静如水,却觉得像是酝酿着最激烈的情绪,随时要爆发一般,床上的人依旧一动不动。

“十二年,我找了我们的女儿十二年,你也躺了十二年了,是折磨我么……”

满室寂寂,只有隐隐的呼吸声,没有人回答他,他突然一笑,弯下腰来,握住那女人手,用力捏了捏:“我也真想像你这样躺下,什么也不做,咱们的女儿肯定是冰雪聪明,你看我一路查到金城,查到玉门关,到现在出了关,她又不见了,连我她都能耍得团团转,谁又能欺负了她去……我们明天就回去吧。”

他一直小声絮絮的说着,捏完了她的手,又按摩她的胳膊和腿,最后将她直立起来,浑身都撑在自己身上,往前小步的走动,一点一点的搬动她的腿。动作十分熟稔,到做完了这些,他直起身来,眼里却闪过一抹不甘心。

最后像是下定了决心,小声道:“芸儿,你不让我做伤天害理的事情,可是因为你,我做的还少么,你不愿意睁开眼,我就算是想尽办法,也要得到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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