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皆举杯畅饮,酒过三巡,皆都有了些许醉意。
“皇上,请饮了奴才此杯吧!”玉嫔摇摇晃晃的站起来举着杯走到奕詝跟前,眼中满是迷离神色,“奴才与皇上初见之时便是重阳节,那时奴才敬了皇上一杯酒,这才有了后面的缘分。若皇上还顾念过往,便饮了此杯吧!”
奕詝看玉嫔楚楚可怜的样子,借着酒意也想起了之前的时光,他虽从未对她动过心,她虽然骄奢跋扈,可对他的心,却从未变过。
想到此,奕詝笑着拈起酒杯一饮而尽。
“玉儿,连日来是朕有负于你。”
玉嫔听了这话,眼里闪了泪光,今日玉嫔穿的甚是素净,素蓝的厰衣只是有些云纹,并没有显眼的刺绣花样,头上也只是简单的头饰,多是点翠的珠花,并未戴步摇,看着越发楚楚可怜,全无往日的跋扈之态。
“玉儿穿的太过素雅了些,怎么头上连金饰也不戴了?你可是最喜爱戴金饰的!”奕詝打量着玉嫔,说道。
“回皇上,奴才再也不戴金子了!”玉嫔闷闷的说道。
“为何?”奕詝诧异。
玉嫔却是迟迟不肯说,只是默默的回了座位,落寞的坐着。
“回皇上,玉嫔姐姐曾起誓再不碰黄金,除了那些金首饰都销了以外,就连永寿宫的金摆件也都捐回了库里,永寿宫在六宫之中本是个奢华的,可现在,却称得上家徒四壁了!”丽贵人盈盈站起来,替玉嫔答话。
“哦?这又是为何?”奕詝更加纳闷。
“奴才不敢说,除非皇上答应奴才不因此事怪罪姐姐!”丽贵人本就容貌极妍,一颦一笑皆有倾城美人之态,这会子做出一副美人含愁之态,更是让奕詝眼神迷离。
“说罢,朕不怪罪你们!”
“玉嫔姐姐说,皇上整日不理她,她越是看着那满室金灿灿的,越觉得自己像被遗落在长门宫的陈阿娇……”
陈阿娇的命运,是所有后宫女子都不愿经历的,只见新人笑,不闻旧人哭,想到被困在金屋的陈阿娇,众人都有些辛酸。
“夫何一佳人兮,步逍遥以自虞。魂逾佚而不反兮,形枯槁而独居……”婉常在颇有些自伤,吟诵了《长门赋》中的两句。
奕詝看到这样伤情的场面,不禁也有些感怀,他乃九五之尊之躯,坐拥天下女子,能不负的又能有几人?如今眼前这些如花般青春美丽的女子,他终是要辜负她们的青春的……
“奴才不及婉常在文采斐然,可奴才也知那陈阿娇的苦楚,曾经金屋藏娇的金屋,最后却成了她的坟墓,玉嫔姐姐触目伤情,这才不再碰金子,实则也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可这样牵挂皇上之心,我辈尤怜!”丽贵人说道。
“丽贵人今日话多了!”玉嫔做出不高兴的样子,仿佛自己的心事被别人拿到大庭广众之下批驳一般。
“亏丽贵人这番话,朕才知道你的辛苦,你也太傻了些!”奕詝有些心疼的看着玉嫔,“你们既已入宫为妃,便知孤衾独抱应是常事,朕尽量做到雨露均沾,可你们也不要这样自苦,朕看着心里也不好受。”
“是。”玉嫔轻声答应着,自斟自饮了一杯,看起来格外的落寞。
奕詝毕竟是男人,美人伤怀之景他也无法抗拒,而此刻他眼中流露的对玉嫔之流的关怀,不差毫分的都被良慎看在眼里,她心中的怨气越来越盛,几乎要压制不住。
“玉嫔此举令本宫也心有悸动,你我都在这深宫,日后我定会规劝皇上雨露均沾,不让众姐妹再受委屈!想必,皇上也愿意这样,是不是,万岁爷?”良慎口上说着官方的语言,眼睛却一直盯着奕詝看。
“贞贵妃最识大体,真是朕之福气,更是江山社稷之福气!”奕詝心满意足的笑道。
因着有些酒后的微醺,他没看到良慎眼底升腾起的怨气,依旧这样说道。
“回头再收拾你!”良慎心中暗暗骂着,只等着再找到独处的机会,一定要和他算这一笔账!
“皇上,众位妹妹,今夜本宫为了应重阳登高之景,特意着人备了许多茱萸,姐妹们可将茱萸插在能插到的最高的地方,插得越高的人以后的福气就会更胜,皇上也会有越多的奖赏!妹妹们如懒怠动弹,可叫贴身的宫女去,道理是一样的!”良慎看时候差不多,便站出来说出今夜的重头戏。
“如此有趣,朕可有幸参加?”奕詝笑道。
“万岁爷切勿怪罪,这是奴才们姐妹间的游戏,万岁爷武功高强,若参与其中对奴才们不公平,故而,您看热闹就好!”良慎没好气的白了奕詝一眼,说道。
“无妨,朕不参与就是!”奕詝看出良慎不知为何生了气,也只得讪讪的说道。
“不过您也别闲着,最好是立个规矩,今日谁插茱萸赢了,皇上就去谁的寝宫与谁共度佳节,可好?”良慎故意这样说,倒热的奕詝不敢吱声。
“这可不好,朕倒成了你们玩乐的奖赏了?”奕詝尴尬的说道。
“奴才看这主意甚好,按着后宫礼制,每逢节日皇上便要与皇后娘娘同宿,可眼下宫里没有皇后,那皇上去哪里不如大家公平竞争!”丽贵人最先站出来叫好,有几个小常在见有人出头,便也符合了两句。
云嫔只是默默的坐着,眼睛盯着桌上属于自己的那株茱萸,愣愣的发呆,无论是赢是输,仿佛都与她无关。淑婉则抿着嘴一笑,悄悄盘算着待会儿要将茱萸插到哪里去。
“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