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东窗事发,韩涛正经躲了几年,直到卢周其人其事淡出公众的视线,他才敢重出江湖,幸好靠上了吕靖宸这棵大树,才不至于被饿死。
只不过事情已经过去了六七年,居然还有人惦记着自己这点儿历史,这让韩涛不紧张都难。
“文小姐大概记错了吧?卢周……”韩涛刻意拧着眉头做思考状,“似乎听过这个名字,不过我真的不认识。”
文澜淡笑,不置可否,也不戳穿他的不安。
“我想和靖宸单独谈谈,韩先生,有问题吗?”
“没问题!没问题!”韩涛赶紧大摇其手,恨不得赶紧远离这祖宗,他可不想再被揭开当年的旧疮疤。卢周和他老爹都已经落败了,现下没有人能护得了他了。
文澜满意地颔首,“那么,韩先生,您请便吧?”
“好说!好说!”韩涛识趣儿地退到门口,“文小姐,你们谈。我去和主办方商量一下,看能不能把签售推迟或者改天。”
“受累了!”
“不敢当!不敢当!”韩涛恨不得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退出去,随手关上了门。
“你还是这么狡诈。”吕靖宸抱着双肩,冷冷的。
在心理学上,这个动作的潜台词是“拒绝”。
文澜有一瞬失落。这句话可没有“阿武好生聪慧”听起来舒服。虽然“狡诈”和“聪慧”同是形容心眼儿多的,不过明显前者是贬义词。
“这种货色你也敢找来当经纪人?”
“和你有关吗?”吕靖宸挑衅地顶回去,“我本来就不是高贵人,用不起什么高贵的经纪人,让文家大小姐笑话了!”
文澜心里一疼,眉头拧成个疙瘩:“靖宸,你这样有意思吗?”
“我觉得挺好。”吕靖宸一脸的无所谓。
文澜一把扣住她双肩,急切道:“靖宸,你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我怎么了?”吕靖宸秀眉紧蹙,不耐烦地躲开,“我什么样跟你有什么关系?”
“酗酒,熬夜码字,成宿成宿地不睡觉,私生活混乱……”
文澜不待说完,就被吕靖宸猛然推开。
“你监视我!”
文澜被推了个趔趄,却毫不示弱:“你问问你自己,你一天喝多少酒?喝多少咖啡?一个月换几次床|伴……”
吕靖宸恼羞成怒:“你他妈……”扬起手掌直冲文澜的脸抡了过来。
文澜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她细瘦的胳膊,沉着声音:“靖宸,你不要命了?要是不想活了就早说,省得别人替你担心!”
“你……”吕靖宸忽的失笑,冷冷地笑,“文大小姐别把自己标榜得像个圣母似的。当年是哪个王八蛋哄骗我做什么特么的测试?是哪个王八蛋给我催眠把我那点儿隐私扒得连条内裤都不剩?”
文澜一时怔住。
“我那会儿真天真,还拿你当真爱来着……”吕靖宸自嘲一笑,“后来我算是明白了,真爱就是特么这么坑我的!”
从小到大,文澜就疯狂地涉猎和初唐历史有关的一切,书籍、报纸、杂志,包括后来的网络,几乎所有相关的都被她搜罗个遍,直到八年前无意中读到年仅十六岁的“美少女写手”吕靖宸的《倾城殇》。整夜不眠不休地读完了整部澜第二天顾不得酸涩的双眼以及混沌沌的脑袋,疯狂地动用所有人脉去查这个作者,却发现其人竟然是世纪影视的签约艺人明睿泓同父异母的妹妹。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之后的一切,颇有些设计的意味。
文澜找机会接近尚在高中就读的吕靖宸,伪装成个善解人意的知心姐姐,总是在吕靖宸陷入“危机”之时及时出现,救其于水火之中。当然,这中间的真真假假只有文澜自己清楚。
当年的吕靖宸,虽然也叛逆,但着实没什么社会阅历,自然也就看不清大姐姐背后的“阴谋”。她年少丧母,母亲在弥留之际无奈地把她托付给她那花心而嗜赌的亲生父亲。这样的身世,让她对世态炎凉看得清楚,也对人间温情相较同龄的孩子更加渴望。于是,又美丽又博学且家底殷实善能呼风唤雨的“澜姐姐”出现了,搅乱了少女吕靖宸的心波。
除了语文成绩出众,吕靖宸当年的各科可以用“惨淡”来形容,因而,在她的心中,就读于著名医学院的澜姐姐就成了神一样的存在。
相处中,文澜愈发觉得这个女孩子像当年那个人,怎么看怎么像,包括种种小动作小表情。于是在吕靖宸十六岁生日过后的某个暧昧的夜晚,叛逆又好奇的吕靖宸,和迷乱了心神的文澜,一时把持不住,半推半就地就把床上了。两个人各自得到了对方的第一次,只不过不同的是,文澜还记得曾经的技巧,让吕靖宸经过了最初的难受之后就开始了纯纯的享受;而吕靖宸则像只莽撞的小兽,害得文澜第二天差点儿爬不起来。
经过了最亲密的接触,文澜更肯定了自己的判断。不过她一向是个谨慎的人,她为了探知吕靖宸灵魂深处的真实自我,转而改学心理学,并且在连哄带骗中,对吕靖宸进行了一次深度催眠。
结果,文澜什么都知道了。
结果,吕靖宸离她而去。究其原因,吕靖宸觉得自己的隐私被文澜以“无耻”的方式获取,她始终无法面对自己“私生女”的身份,也就无法原谅自己一向信任的人在自己非自愿的情况下获取自己的隐私。她觉得自己被骗了。
文澜清楚记得吕靖宸当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