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阳林珊的眼睛一直盯着手术室的门,从未有过的罪恶感令她心慌意乱,就像有无数匹马从她的心尖上跑过一样,乱成一团。
她的脸一直惨白无色,她其实也杀过很多人,却从未像今天这样难受。
手术室的门被打开,小雪和青阳林珊一同跑过去,又异口同声道:“医生,他怎么样?”
两人相视一眼,又立即将视线落在医生的脸上,期待的望着。
医生面色凝重,语气严肃地说着:“他左手血液供应受到了破损,而且整个手臂中毒,所以建议截肢,以防止扩散蔓延,这也是为病者的生命安危考虑。”
小雪沉凝着脸孔,来之前,她就有所感应,他那只手,恐怕在毒蝎进入他体内之后,就完全废掉了,都怪她,当时没有考虑清楚,就让青阳林珊‘解毒’。
“可不可以不截肢呀?”青阳林珊说话的沙哑,像是要哭出来的样子。
医生公事公办的态度:“恐怕不行,若不及时截肢,恐怕活不了多久。”
青阳林珊咬住唇,双眼突然一红,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本对小雪有极深的怨念,但此时却只能找小雪商量:“怎么办啊?”
小雪心里乱成一团,但脸上仍然保持镇定:“能怎么办?只能先保住他的性命。”
护士拿来合同:“请问两位谁是患者的家属?若是同意做截肢手术,就请在上面签字,我们会立马安排手术。”
小雪说道:“我。”想起他说过自己是他的妻子,小雪像是下定决心一样:“我是她老婆。”
“那请你在这里签字吧。”
小雪握着笔,有些发怔,五秒钟之中才在上面签下‘林雪’二字。
护士收起合同,冲冲走进办公室。
面具人的病情似乎很严重,医护人员也是匆匆忙忙的奔进手术室里。
青阳林珊靠在墙面上,低着头,失落的脸上划过一丝难以掩藏的自责。
小雪站在身旁,目光不安的往手术室望去。
她的焦虑和担忧,并未涉及到任何关于****,纯碎只是希望他能好。
静谧的手术室外,小雪静静等待着。
不知何时,耳旁突然传来青阳林珊抽噎的声音,小雪转头看她的时候,她正捂住脸,双肩微微起伏着,她沙沙的嗓音仿佛在砂砾上磨过一般:“其实,我根本没用过那种方式解毒,我只听我哥说过,我也见过一次,但我也不清楚,为什么我用的时候,就会是这样?”
小雪有些茫然,面具人身上的毒是她下的,为何这时候,会突然哭起来?
但这时候,她并没有责备,只是伸手放在她的后劲,用手轻轻顺着,温声安慰:“没事的,别担心,他不会有事。”
青阳林珊放开手掌,一张俏脸变得红红的,看着小雪的时候,双眼里闪着泪光,像是想得到肯定的答案一样,再次问道:“你说的是真的?”
小雪点头,目光笃定,让青阳林珊的心里多少得到了点点欣慰感。
她用手抹了抹脸上的泪水,苦笑一声:“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么难过?那个丑八怪其实真的很讨厌的,就算是死了我也不应该难过的,可是想到他有可能会有生命危险,这颗心就忍不住的疼起来。”
青阳林珊还用手按了按自己的心脏。
小雪靠在旁边,因为担心手术室里的面具人,所以并没有花太多的时间去研究她话里的深沉含义。
却又听青阳林珊自我解释:“我想,有可能只是愧疚吧,他这样,都是因为我。”
可后来她又摇了摇头,若不是面具人把她一个人丢在高速路上,她怎么可能会给他下毒。
她的目光逐渐变得茫然起来。
……
面具人被推出手术室的时候,脸上的面具已经被医生摘掉了,凹凸不平的肌肤暴露在众人眼前,他的眼睛磕着,唇瓣苍白,一动不动的躺在推床上,而左手袖口被剪掉,露出胳膊处包住伤口的纱布。
他的左手是从胳膊处直接截肢的。
小雪看到这一幕,眉头紧紧蹙着,双手捂住了唇,想要问医生的话,硬生生卡在了喉咙。
青阳林珊也是站在一旁没有动弹,她抿着唇瓣,面部紧绷,看着床上的男人,心里划过一丝钝痛来。
当医生推着面具人到他们身边时,呼喊家属时,小雪才迈动沉重的脚步,跟着医生推动着推床。
小雪定的是vip病房,护士小心翼翼将面具人抬上了病床上,然后插管子,上各种仪器,挂药水。
医生站在门外,小雪蹙眉问道:“他什么时候醒来?”
“病者没什么大碍,现在还处于昏迷时期,是因为麻醉剂的原因,快的话,一会就会醒,晚一点可能也要今天晚上,不过截肢对病者来说会受到一定程度的打击,到时候你们要多做思想工作,多鼓励患者。”
医生还说了很多注意事项,小雪都一一记在心里。
青阳林珊闷闷不乐,目光一直往房间里看,想进去,又不敢进去,踟蹰的有些不知所措。
医生嘱咐完一切,就要走,小雪突然拉住医生的手臂:“他身上的伤,我想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医生抚了抚眼镜,凝重地说道:“从面上来看,有可能是炸弹所致。”
小雪咽了咽唾液,点了点头,放开了医生。
走进病房内,护士还在忙着给他挂点滴,青阳林珊也跟随着她走了进来,她神色飘忽,也不敢靠得面具人太近,复杂的思绪让她更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