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暮雪是第一次在人前说起这件事,她以为会是蚀骨般的钝痛,可是心脏却意外的平静,就像只是述说着一件与她毫不相关的事。
“那你做她的面具是为什么?”杀戮对于青阳林啸来说,就如家常便饭,因此,他并没有因为段瑶的死法而震惊。而且他对段瑶或是林夜云并没兴趣,他只是关心林暮雪,只想知道她为什么那么悲伤,为什么会为了楼下的老人三番五次的落泪。
“凶手已经逍遥法外,法律不给予制裁,难道就任由他继续逍遥吗?”
“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林暮雪一顿,哑口,林暮雪和段瑶的确没有任何关系。
可是她若是告诉他,她就是这个女人,他不但不会相信,反而还会觉得她神经有问题吧。
“你帮不帮我?”她也不再废话,直接了当的询问。
“你还有很多事情隐瞒我,你到底在守着怎样的秘密?”他怒气之后,双手抓住她的双肩,又将她的正面掰向他,凝视着她。
“我说什么,你都会相信吗?”
“只要你说的合理,我就相信。”
可是她的事情根本不合理的,林暮雪苦笑了一声:“算了,你不想帮就算了。”
那种挤压的怒火在他的肺腑里直冲乱撞,他终有一天真的会被她活活气死的。
“需要一个星期,要做她的模具,需要花几天时间。”青阳林啸阴沉着嗓音,用手机将墙面上的照片拍了下来。
“谢谢你,林啸。”林暮雪诚挚的看着他。
“说不如做,我不需要你挂在嘴边的谢谢。”他的脸色并不好,嗓音一如既往的冷漠,他伸手挽上她的腰,往怀里一收,低头就去吻她。
林暮雪伸手挡住自己的唇瓣:“今天我想早点休息。”
青阳林啸的脸色愈发暗沉,一把松开她,往床边走去,自顾自的躺在床上,枕头里装的是糠,很硬,他睡的并不舒服,用手臂枕着头。
林暮雪暗自叹息,看了看墙面上挂着的照片,掏出自己的手机,连拍了好几张,这才向床边走去。
床是靠在墙角里的,青阳林啸睡外面,她只能爬上去跃过他的身子才能挤到里面去。
脚刚踩上床的边缘,青阳林啸的膝盖微收,刚好抵住她的脚裸,身体猛的就向墙面倾去,一只手忽然又拉住她的胳膊,又猛的摔在床上。
床咯吱作响,一个高大的身影又忽然压住她。
整个床面摇晃的厉害,动作再大一点,恐怕面临的就是散架。
林暮雪懊恼,看着他那双含着浴、火燃烧的目光,好言相劝:“这里的隔音不好,我怕他听见。”
“他他他,你的口里全是他,他到底是你谁?别忘了,我才是你的男人?”他忧郁的瞪着她。
林暮雪汗颜:“你这醋吃的也太离谱了。”
“他也是男人。”
“你觉得我会对一个老人有什么非分想法吗?”
青阳林啸面容阴沉:“我倒是觉得你会。”
林暮雪无力的躺着,有一种好笑又好气的感觉,她从来没见过一个男人连老人的醋也吃:“你多金有那么帅,你为什么偏偏要和一个老人相提并论?”
“不然你的情绪为什么总是受到他的影响?”
谁又能理解,一旦爱上一个人,所有的自负、骄傲和自信都通通不见了,总怕她的眼里,容不下自己。
林暮雪都不知道自己遇见他是应该哭还是应该笑,最后她好言好语道:“林啸,他只是一个老人,我那样,只是完全把他当做父亲,他中年丧女丧妻,很可怜的,而且小时候,我认识段瑶,我只是想替段瑶做点事。”
她的话里一点真实性都没有,青阳林啸盯着她老半天,他也得给自己一个台阶下不是,她不肯说,他逼问也只会让自己愈加郁闷透顶。
他俯下身,吻住她。
手掌惩罚似的游走着。
林暮雪按住他的手:“睡觉好不好?我有点累了。”
这是段瑶的家,她不希望自己在段父这里做这种事,不想让段父把她错看成那种不检点的女人。她从来都是那样的尊重自己的父亲。
青阳林啸起身,床身跟着微晃:“那你好好休息。”
他坐在床边,点燃一支烟。
林暮雪扯了扯他的手臂:“一起睡。”
“抽完再睡。”
“哦。”
林暮雪窝进被窝里,整个床面都能闻到被单散发出来的霉味,却又是那么的熟悉,就像回到很多年前,那个单纯的,灿烂如花的段瑶。
她侧身躺着,面朝墙壁。
不一会,床身晃动,男人躺在身后,胳膊笼罩她,圈在他的怀中。
后背紧贴,他的反应那样强烈,林暮雪的身体微颤。
“你……”她讷讷的不知如何开口。
“你什么?”他低沉黯哑的嗓音在身后响起。
林暮雪斟酌了半响:“你是不是很难受?”
他忽然嘴角微勾:“你是心疼了?”
“我是想,你要是难受,还是别抱我了。”
青阳林啸嘴角的笑意散尽,被子扯到脖间,手臂搭在她的身上:“累了,就早点睡觉。”
“哦。”
林暮雪不敢乱动,他总是那么敏感。
因为整夜的下雨,晚上的气温下降,被子很硬,并不暖和,所以林暮雪直接拱进了他的怀里,膝盖弯曲,身体缩成了婴儿的姿态,双手抱住胳膊。
青阳林啸一夜未眠,不是不想睡,而是根本睡不着。
在这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