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动她,不要动。”怪异的声音,嘶哑,低沉。牧狼依旧佝着腰,他那面目狰狞的脸上,完全辨认不出表情。
牧狼站在密室门口,看看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微微叹息一声。似是司空见惯,并未感到惊讶。
牧狼伸手从自己的衣物内取出来一个小瓶,递到了公孙策的面前。“把这个撒在她的脚下面,过半个时辰她便会恢复原样。”
公孙策接过小瓶,看了看通体透亮的瓶子,没有细问。
打开小瓶的木塞,一股芳香飘出。
按照牧狼的说法,公孙策蹲下身,小心翼翼的把小瓶对着女娲像的脚。
小瓶内流出洁白如玉的液体,滴落在女娲像脚上时,刹那间,塑像似是有了生命一般,以肉眼能见的景象,通体流动着七色彩。
几人看着这般景象,感到不可思议,皆是睁大眼睛怔怔看着。
谁也不知道,躺在地上的方丈身体突然有一丝微动。
“啪啪啪……”
“啊”
不过几个呼吸,突然,躺在地上的方丈,临空而起,朝着牧狼直接抬掌便砸。
一声凄厉的惨叫,牧狼没有来得及抵挡,胸口被结实的拍了一掌,应声倒地。
还未等其他人转身,方丈左右手各拉一个,把天夛和天惆抱在自己的腋下,冲向密道外。
“追。”雷头疾步而去。
包拯跟在雷头身后,“公孙兄,你留在这里。”
公孙策眉头紧皱,看了看包拯离去的背影,赶忙蹲身,查看牧狼的伤势。
牧狼嘴角出血,本就突出的眼睛里一条条血线更加清晰。
牧狼咳嗽俩声,咳出俩口血。伸手推搪开公孙策的手。
“不用了,公孙策,老生早就是该死的人。”牧狼只是抬眼看着旁边站着的夜语。
“这辈子,我最对不起的就是你娘还有你。夜夜……”
夜语此时眼神交错,一会愤怒,一会悲伤,不知该如何是好,呆呆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就这样密室内突然变得寂静,只有断断续续的呼吸声。
许是这已然要逝去的父亲,凄惨的模样。
“你,你到底是为了什么,到底是为了什么?”夜语最终还是说出话,她的语气终究似是被亲情融化,带着悲伤,带着怨恨。
夜语蹲下身,哭了出来,眼泪在脸上滑落。
“一切,一切都是命。假如能重来一次我绝对不会走,绝对不会再奢求往昔的那些虚无缥缈,不切实际的幻想。”
牧狼抬起一只手,擦拭夜语脸上的泪。夜语抓住牧狼的手,干瘪,冰冷,传不来,透不出一丝温暖的手,却在此时是那么的暖。
牧狼笑了,虽然那张变形的脸上再也看不到他的笑,但是在夜语的心里,看到牧狼笑了。
“噗”牧狼吐出最后一口血,身体不由自主的痉挛。
“不,不……”夜语握着牧狼的手摇晃,脸上的泪滴滴滑落,可是在最后一刻还是无法挽回她父亲,牧狼的生命。
“爹……爹……”
终于冲破了自己,大声喊着自己并未喊过多少的一个字,可是夜语知道,他爹听不到了。
“追,快追。”
大殿内,几个小贼,他们没有防备到密道内突然冲出来的方丈,正要阻拦时,已然被方丈冲到了殿外,几人小贼咋乎着追去,而紧随方丈身后的雷头亦然冲出来,还有包拯,全部跟在方丈的身后。
绕过大殿,径直向着后院,后院之后,最终到达那块坟地,方丈站定脚步,放下腋下的俩人,转身看了看身后快要追到的众人。
他的脸上木然,径直走到一个最前面的墓前,跪了下来。
“梦依旧是梦,今次我最后一人,还有最后的俩个传人,我们三人便要随仙人而来。”方丈眼眸中依旧透着愤恨,“天要亡我,亡国,为什么熬过了这么多个年头,依旧是空蓝打水一场空。为什么?”
“因为这就是定数,定数不可违,历史长河自西向东,这是铁的规则,没人能够摆布。人要向着前看,而不是一直回顾往昔,为往昔而做出牺牲。”
方丈转过头,众人已经到了他的身后,包拯上前俩步,义正言辞。
“你怎知道,这是定数,你怎么知道这是铁的规则。”
“前唐的盛世与繁华已然是过往云烟,你即便是得了天子转世天童,又能如何,靠一个天童能敌得过本朝的千军万马吗?”
包拯的话语似乎是他知道了些什么?方丈不由得惊愕。
“你……你都知道了?”方丈睁大了眼睛。
包拯点点头。
方丈有一丝的慌乱,不过刹那间有变成了一种希望与兴奋。
“你,你能帮我,你这么聪明,你能帮我。”方丈语气加快,“只要你帮我,我一定会让你享尽荣华富贵。”
包拯看着方丈,不免微微一笑,手指着地上依旧昏迷不醒的天惆和天夛,冷冷的哼了一声,“到如今,你看看,你看看现在还有谁?”
顺着包拯的手指,方丈看看地上的俩个孩童,眼里的一丝希望变成了失望,他落寞的转过头,看着生前的这座坟墓,坟墓前没有木牌,方丈却似那么的虔诚。
“一切都是梦。将军,一切都是梦啊。”
方丈说完,跪在地上的身体突然怔了一下,头猛然沉了下去。
“不好”,包拯进前俩步,转到方丈身前。不觉心中无奈。
只见方丈的嘴角已然流出鲜血,已然圆寂。
“我要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