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时不时闪烁的五色飞剑和怪异的人影,昭示着他们的存在。
另外有几道强大的气息,在虫海中闪烁——那是两道明亮的剑光,凌厉的剑元在化作深青色与绿色的剑锋,夹杂着龙吟凤啸,在虫海中纵横无敌。
也是一道璀璨的冰河,就如同一道巨大的神鞭,将碰触的战虫纷纷冻结、碎裂。
还是一道带着黑色的刀光,这光芒几乎湮没在不少虫子黑色的甲壳中,但四周纷纷落下的破碎虫尸,却依然说明了刀光的强大。
然而,即使是这几道气息在虫海中屹立不倒,气息不减,却也依然无法改变大局。
依然有太多的虫子,冲到了观星城外。
而更糟糕的事情是,观星城的城楼禁制,已经消失了。
当然了,在摘星楼几乎已经掌握在叛徒手中的时候,这一点儿也不奇怪。而这个禁制,无疑,是在蛊母彻底完成那大脑一般的战斗形态时消失的。这短短的时间,根本不足以让几十万的普通人撤离惯性车并且远逃!
所以,那些至少也是练气中期的战虫几乎毫不费力的,在普通人中展开了血腥杀戮。
而鲜血与死亡的尸体,又诡异的在地面凝聚,从中滋生出新的战虫!
这是一个恶性循环!
战局没有超出预料。
水馨也并不觉得危险。
蛊母的实力有限,制造的战虫实力也是有限的。这些战虫,乃至于冷不丁的飞来个法术飞剑什么的,感觉上都是在以牵绊金丹级的力量为主,威胁并不很大。
她甚至有这个余裕察觉到,那些从凡人的鲜血与尸体中诞生的战虫,甚至都不过是练气初期的水平。
但是当然,练气初期的战虫,已经足够狩猎普通人。
且那些被杀的凡人,也总有那么一丝半缕的力量,进入蛊母直接制造出来的战虫体内。就更不要说摘星楼的弟子了!
水馨忍不住想起了,前两次遇到巫蛊宗传承时的事情。尤其是雍国那一次!
和现在这些战虫比起来,尸蛊无疑要弱得多。
可饶是尸蛊,也在普通人中,造成了巨大的灾难。
且那时候,她就问过苏羽卿,如果有金丹真人出手的话会怎么样?
苏羽卿的回答是,真人们出手,会将城市夷为平地——连着普通人和尸蛊一起!
那时候她觉得吧,说到底是真人们的耐心有限。
现在她才知道……
哪怕是真人,也真的是无法阻止死亡与杀戮!
更何况,蛊母制造出来的战虫还不等于尸蛊。尸蛊可以明确的被杀死——哪怕是凡人的剑。这些战虫呢?
削下头颅、砍成两半,这样的攻击,都足以让那些战虫“消失”,但水馨相当清楚,这些战虫“死亡”,消失的力量并不多。大部分的力量,都会回到蛊母那里!
不过,那些战虫的默契,远远无法达到“战阵”的程度。偏偏观星城的煞气,又已经浓厚到了几乎要“煞气冲天”的程度,对水馨来说,哪怕是不断的杀戮,不管是精力和剑元的耗费都简直可以说是微乎其微。
在掌握了战虫们的行动习惯之后,如果一定要突围到外城去援助凡人,也能做得到。
她只是没有选择那么做罢了。
水馨能清楚的察觉到,明明杜冰河的攻击范围比他们还广,杀虫效率比他们还高,但事实上就削弱对方的力量而言,她削弱得最多,林枫言其次,而杜冰河最差,远远差于他们两个!
水馨的目光,已经投向了蛊母。
在不断的“斩杀”中,水馨也在寻找着,那真正可以克制蛊母的力量,尝试将之发挥出来——无疑,这才是彻底解决事件的办法!
和水馨相比,杜冰河就不可能那么笃定了。
哪怕他的冰河攻防一体,哪怕他还惦记着观星塔内的宿九,也是一样。
他一边以冰河环绕身周——水馨这次更确认对方没有法宝了——一边还忍不住大声的嚷嚷,将他本来清冷的气质破坏无疑,“北方来的那两个,你们真打算束手旁观吗?”
到了这会儿,他已经不得不为离开了数百年的门派,放下身段来了。
杜冰河也感知到了,现在出手的只是那个武修殷战。而寥瞬只不过是在维持防御而已。这对一个儒修来说——哪怕是对一个才用过“口含天宪”的儒修来说,也绝对称不上什么积极应对!
杜冰河很愤怒。
谁料,远远传来的寥瞬的声音,竟然也很有几分气急败坏,“你当我不想!我只相当于你们的金丹,而且在这种地方!我又借不到你们凡人的力量!”
杜冰河一时哑然,竟然差点儿被一只战虫趁虚而入。
杜冰河也是一时情急忘了。
浮月界里,最擅长使用超出自己等阶力量的人是儒修,可这建立在大量凡人支持的情况下。正如同当初的《祈天表》彻底扭转道儒之战的战局。
然而这有个前提是……
得有凡人支持啊!
观星城的这些凡人,莫说现在情况特殊,就是之前,难道有可能一个个的跪下来祈祷,为寥瞬提供力量吗?他们根本就没这个观念啊!
这时候,夕阳几乎已经消失。
整座观星城都被杀戮浸染,却又诡异的缺乏鲜血的味道。
水馨继续寻找着能改变局势的力量——但她很清楚,如果连自己的力量中,克制战虫的那一部分都无法掌控的话,也就谈不上去掌控星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