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书籍不能在书坊内放入储物袋之类的地方。书坊的警戒法阵虽然不比曲城书殿,却也并不差。但即使没有这种法阵,水馨也不至于赖账。
尽管外地来的时刊,价格都在一两银子以上。
可世俗金银能解决的问题,哪怕是“林冬连”的身份,也完全不会放在眼里。
水馨随即又挑了几本比较新的游记,几本地理志,几本风俗志,然后就走到了小说类。在培养灵植的间隙,水馨觉得自己还是可以看看杂书的。
毕竟她看书很快,想要记忆的话,记忆也很好。小说这种东西,在水馨看来,比诗词更能窥见人心。
诗词可以假装,但小说写起来,却容易在细节泄露三观问题。
而且,水馨看过栖,那儿就有话本。天脊之上又丰富许多。不用想都知道,北方在这方面肯定更为发达。之前已经看到过几本话本,现在再在这样的书坊看,整整五六个书架全都是卖小说的,数量可想而知。
就是没有什么标注来表明哪些书畅销哪些书滞销,让水馨有些摸不准。
不过,看看书的标价也就能知道一二了。
挑着做工、标价都有不同的书籍,水馨一连拿了十几本,这才前往二楼。不过,还没迈上二楼的阶梯呢,就听见门帘一响,又进来两个人。
“姑娘,我听说了,要说近两年的新书,这儿通常都能买到。”
“嗯……小声一些。书坊也莫要喧哗。”
“是,姑娘。”
听见那个熟悉的声音,水馨扭头望了一眼,随即一挑眉——还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昨天还一副吓到的样子,今天就买书来了?
不过,水馨虽然在意这个人,还三番两次的碰见,却真没有和她正面打过多少交道。此时也没有上去搭讪,而是冲着她点了点头,继续往上走了。
快要走到二楼的时候,还听见那侍女的声音,“姑娘,看,这就是那套‘清平记’。”
水馨察觉到不对,一扭头,发现清浣的表情果然有些古怪。
“怎么了?”她也低声问道。
清浣一愣,没想到自己的脚步一顿,就被听见了。
“清平记是前年卖得极好的小说。虽然作者名是‘柴门小童’,但都说这作者该是原十一郎。”清浣也极为小声的说到。
水馨了然。
“等会儿,你怎么会关注这个?”
清浣低下头,没有立刻回答。过了一会儿才道,“在姚府的时候,就被教导,若有幸跟着姑娘嫁了出去,务必要小心怎样的人。”
水馨,“……”
亏她还觉得甄婉秋演得相当不错,原来,早已经上了某些人的黑名单了么?也是。毕竟之前就听了不少甄婉秋的八卦——尽管现在想想,说这份八卦的,其实多半是侍女婆子一流。
“所以她看中原十一郎了?”水馨传音。
“姚八郎在姚家并不得志,出名的花心fēng_liú。但是他院中美姬却不过聊聊三两人。且即使是姚三郎不过继,也是长老之位可期。可若和原十一郎相比,却又比不得。原十一郎虽如今与家中生疏,却终究仍是原家人。且是原家这一辈公认最出众的人,又不在意门第……”
水馨点头。
“嗯……只要不和家中反目,那么现在可以说是中二……呃,年少轻狂。等到年长了,还能说是名士风骨,是吧?”
清浣有点懵逼。
怎么跳到原十一郎身上去了?
“清浣,我有点儿小看你了啊。才回来多久,不过出门几次,连这些都弄清了。”
“婢女这身份,消息总要灵通些……”清浣有些不好意思的道,“以前只当姑娘不感兴趣……”
“其实还是有点兴趣的,当消遣也不错。”
清浣立刻振奋了许多。
水馨没再多说,心中却是明白,清浣知道的还是有限。
原十一郎再是惊才绝艳,那“仙海城遗孤”的身份,就是个不确定因素。清浣不知道这点……甄婉秋,会不知道么?
但她自然不会说出这些来。
将这些杂事放下,水馨打量起了第二层的书。
第二层自然是比第一层要空荡许多。书籍都是按照出版年份放的,一个年份甚至摆不满一个五层的书架。而整个二层,也不过是八个书架而已,就放了足足二十五年的注、疏。而在书架中间,甚至还有书桌和笔墨纸砚。四壁之上,更是悬挂了好些儒学名家的简介。
当然,这也并不奇怪。
文集、笔记,这个谁都能写。看小说数量就知道,出版难度绝对不高。
可要说注、疏,至少也得是八大书院的教授级别,写出来才敢标上注、疏的名头吧?一本注疏想要出来,难度也肯定比小说文集什么的大多了。
水馨绕着走了一圈,对比着悬挂在墙上的简介,又拿了二十几本年份不同的注疏,掉头就往楼下走了。
清浣有些惊讶,“不去三层了吗?”
“不用了。看看注疏,也就知道研究最多的经典是哪些了。”水馨很淡定,“何况,我不过是找些研究空闲能看的书罢了。哪有时间详看经典。”
将这些书也全都交给寻秋拿着,水馨很快就走到了楼下。
甄婉秋和她的侍女还在,这会儿正在乐谱的书架前观看。她的侍女这会儿没抱着琴,而是抱着几本书。
书坊一层也多了几个书生,目光都偶尔流连在甄婉秋的身上。
水馨顿时无语。
话说她还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