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大长公主为何非要出京不可?”
高延听完交易内容,第一时间抓住了关键,也是这个交易背后最大的秘密
不过陈庭早有准备,他淡淡一笑:“敢问端贵妃在皇宫之中是否十分自在快乐?”
高延眯了眯眼,没说话他是何等聪明,立即意识到陈庭的潜台词,高娴君身为贵妃,也不过是在皇宫这个大牢笼里的一只金丝雀而司马妧,如今不过是被困在镐京这个大的牢笼中的另一只金丝雀,哦,不对,是苍鹰
“小女怎能和武勋卓著的定国大长公主相提并论?”高延不动声色打太极
陈庭笑道:“高相无须顾虑,没了兵权的大长公主也不过是一介女流而已陈某若说我家殿下确实是心挂难民安危,想为此次治灾出些绵薄之力,大人必定不信,虽然事实如此”
高延哼了一声
“好,其实还有一个理由,在河东守陵的十二王爷,在殿下幼时对她极好,多年不见,极为挂念”这个借口是顾乐飞和他说封地问题时随口提及,不然陈庭还真不知道司马妧在皇室中还有关系好的亲戚活着
说不定有机会可以派上用场,不放过一切可能好处的抠门谋士如此想着
不过这一次高延抬了抬眼皮,似笑非笑,还是不说话
陈庭厚脸皮,微笑不改:“就算大人都不信,可是说句实话,高相真觉得将大长公主困在镐京是个好主意?如今的南衙十六卫,上下可都为殿下马首是瞻呢”
这句话说到了点子上司马妧如今在镐京的影响颇大,想动她都不敢动若去了封地,反而减少了对大靖上层的影响,倒是好事
不过司马妧如此迫切想要出京,仅仅是因为不愿再待在皇帝的监控之下,或是去看望长辈那么简单?
高延不信
陈庭倒显得并不急迫,他不疾不徐道:“此事倒也并非一定要做,只是我家殿下派我来谈,便是信任高相的能力和人品,如果高相不答应,倒也无妨”
说着竟然起身准备结束这次谈话
“陈大人是否忘了一件事?”高延开口叫住他:“那个大夫呢?”话一出口他就懊恼了,这不是将主动权往陈庭那儿送吗?
不过陈庭倒并没有借机要挟的意思,他笑道:“大夫如今正在大长公主府里住着,高相若果真有意,还是小心一点好,亲自去公主府看一趟,再决定要不要让他看诊”
他忽向高延做了一揖:“即便这次交易谈不成,我们殿下也是打算做这个顺水人情给高相的毕竟如今谁的位置坐不长久,明眼人看得清清楚楚殿下与那人的梁子,高相也是清楚的,我们殿下不计较,可是有人却替她看不下去若有机会,还请能将那人交给我们处置”
高延眯了眯眼,打量着这个笑面虎一般的文士,心中冷笑,原来这才是他的真正目的?
看似是想要出京,其实真正目的在教训郑青阳?
高延心道:算他们有眼光,知道郑青阳的尚书令位置坐不久难怪自见面以来姓陈的就一口一个“高相”,定是大长公主指示他要向老夫靠拢也算司马妧聪明会看时机,若是老夫还为尚书令,定然不屑此等巴结,不过如今……还能看好他的,当然都是有眼光之人
不错,待老夫重执掌朝堂,绝不会放过这等跳梁小丑,以他重振老夫之威
高延的确聪明,可是却对自己的能力太过自信了一点,陈庭可不是在替大长公主“巴结”他
他只猜中了一半
以为自己看穿一切的高延微笑起身,以一句话结束此次了谈话:“只要大长公主引荐的大夫有那个实力,一切好说”
陈庭回以微笑:“请高相放心”
其实在高延一脸和煦笑容走出佛舍的那一刻,陈庭此次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高延答应帮助司马妧出京自然好,不答应,其实也无妨起码目前看来,那个太原府的秘密并不是非要不可
然而,“陈庭与高延在崇圣寺佛舍密谈”这件事情,那可是板上钉钉的事实啊当高延让他安全从佛舍离开的时候,其实已经有一根无形的绳子将高延和他家殿下绑在了一块
高相,现在你可不能拍胸脯承诺自己是完全忠心于司马诚
只要这件事捅出来,多疑的皇帝陛下是决计不会相信你的赤胆忠心的哦
当然,郑青阳他也是真的很想要,毕竟他有可能知道关于前太子死亡的秘密嘛
陈庭是带着阴谋得逞的笑容离开崇圣寺的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即便是陈庭,也没料到两日后竟然一封八百里加急送入帝都,南诏犯边的军报使得整个朝廷炸成一锅粥气得半死的司马诚踹完罗眉后,便紧急宣旨各位大臣进宫,在御书房召开了一个临时小朝会
首先一个问题——这一仗,打不打?
毋庸置疑,当然打
就算北方正受水灾,可是一个小小的南诏,胆敢联合雅隆部犯我大靖,浑水摸鱼,趁乱得利,此等歪邪心思若不打击,日后邻居们有样学样,那还得了?
好,既然群臣争论半天的结果是打
那么又一个问题来了——派谁去?
这下像一群蜜蜂嗡嗡响了一个上午的朝会之上,顿时没了声响
二十来号大靖百官中排名最靠前的大臣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说话
司马诚端坐金龙宝座,冷着一张脸释放低气压:“众卿可有人选?”
没人吱声
哼,一群不识相的蠢驴,要是高延在多好司马诚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