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有些想家了。白日里还不觉得,到了晚上,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就好像听见了罗娇的声音。
“姐,我渴了,想喝水。”
真是麻烦,丫头心想着。却还是起了身。
魏嫂向小二多要了一床铺盖,铺在了地上。丫头同她说了睡一起也不碍事,要不然多要一间房也行。
“这钱是大风刮来的啊,您不心疼,我可心疼这铺盖软乎,睡起来也舒服,不碍事!”魏嫂说道。
魏嫂末了还加了句:“刚出来,还不知道怎么个章程,节省点好。你要是再浪费,我可是要告诉夫人的。”
好吧,随你。
丫头半夜起身,魏嫂也被惊醒了:“大小姐,你干嘛呢?”
“倒水。”丫头答道,这下她才是醒了过来了,自己已经出了家门,娇娇在家里也睡了吧。
“没事。”丫头又睡回了床上。
也没听夫人说过,大小姐有夜游症哪。以后晚上可得当心着些,防着大小姐走出去。
罗平可没那么好过,他根本没睡的着。
京城里的事完全是一团麻啊。
罗平脑子里都是白天打听到的宝来斋的情况,以后住哪儿的问题倒是解决了。
何春丽一家在京城的事,罗平也听说了。说实话,罗平不希望女儿和何春丽在一起太久,那个性子也就何木匠能忍的下来。可眼下没有什么好方法,只能租了何春丽的房子同她做邻居。
何春丽还是姑娘的时候那是真心漂亮,罗平也偷偷喜欢过。还给何家送去过几捆柴火,当然是偷敲了门,然后躲的远远的,看着何春丽茫然的可爱样子心里头偷笑。后来何春丽嫁给了何木匠,罗平还伤心了好一阵子。
到了现在,罗平心里只有对何木匠的感激……
丫头和魏嫂早早的起了床,去了何春丽家的宅子。把那要租出去的地方打扫了一下,晚上就可以拎着包袱住进去了。
丫头正和春丽婶说笑着就听见叩门声传了来。
转过头一看,是张希夷,还带了个长了八字胡却仍显得儒雅的男人。许久不见张希夷。和以往没什么差别,只是眉目间少了青涩。
“婶子,您上回说小树也到了启蒙的时候,我就给他找了个先生。”张希夷对着何春丽说道。
“这位是胡明学胡先生。”张希夷介绍道。
何春丽把手放围裙兜里擦了擦:“胡夫子,快,快请坐。”
何春丽忙从边上扒拉出个凳子,何木匠的试手之作。
“婶子,您忙您的,不用管他。胡夫子只是来认个路,以后每月双日的下午便会过来教小树。您每月给一两银子的束脩就成。”张希夷说道,“我和胡先生还有事,就先走了。”
到了哪里,读书人人都是受人尊敬的,何况是教书育人的先生。一两银子算是很少了。何春丽大喜过望。
“吃了午饭再走吧。”何春丽一个箭步上前,抓住了胡明学的胳膊,胡明学的表情一顿。何春丽那手劲,能比的上两个男人啊。
张希夷心中闷笑,嘴上却说道:“可不行,婶子,我们中午还约了其他人呢。”
何春丽不舍的放开胡明学:“那胡先生。下次我再请你吃饭啊。”
……
丫头很遗憾的发现,和春丽婶在一起的小小的她,根本就没有被看到好吗?!
“诶,你看刚那年轻人怎么样?”何春丽挤眉弄眼的对着丫头说道。
“哪,哪个?”丫头不好意思的问道,难道春丽婶看出了什么?
“就是那个没胡子的。”
“还不错啊。”
何春丽说道:“我也瞧着不错。以后小花要是嫁给他也挺好的。”
“小花姐要嫁给他?”丫头下意识的回问道。
“对啊,特照顾我家。说是小花关照的,小花在府里忙没时间,就只能托了他来。”何春丽道,“上我家上的这么殷勤。一定是看上我家小花了。”
何春丽说的啥,丫头一个字也没听进去。满脑子都是何小花和张希夷是一对!
想象何小花和张希夷站着一起,还真挺配的……
丫头觉得心里头有些酸酸的。
“也不知道这小子是做什么营生的,问他就说是做买卖的,可做什么买卖也不说。那么些年了,也看的出来是个性子好的,不说坏人。大概是做的买卖不好怕丢人。”何春丽拉着丫头就说了起来。
巷子里头住的妇人嘴巴都忒碎,什么事到了她们嘴里都能传出不好的味儿来。何木匠又是个闷性子,好不容易逮着个人可以说些心里话了,何春丽可不可劲儿的说嘛。
“其实啊,他不嫌我们家小花是个奴才身份就行了。都怪我,你说我怎么那么贪财呢?!”
听到何春丽有提了旧事,丫头忙安慰道:“这事儿已经过了这么久了,春丽婶,你咋还说。等小花姐被主人家放出来,再找了门好亲事不就成了吗?”
“也对,好在小花有福气。不然我一辈子都良心不安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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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明学快步离开了小巷子。
出了巷口,胡明学把自己的袖子撸高。五个红指印啊!
张希夷也赶了上来:“咦?倒看不出明学你的皮肤挺白的吗,跟个小姑娘似的。”说着,还伸手摸了一下。
胡明学嫌恶的把张希夷的手拍了开:“别老说些乱七八糟的话。”
“你看看,你把我带来的是什么人家?!”胡明学骂道。
张希夷手搭上了胡明学的肩:“明学咱俩是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