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丫听完后,心里微一琢磨,还是觉得不妥,自己可是记得很清楚,那宫规里就有一条不许宫内之人夹带宫内之物品于宫外,间接的也说明了卖宫内之物品是不行的。虽然这刺绣所用到的东西物品都是自己所出,并不属于宫里。但是既然是要凭着这宫里出去的东西,卖这么一个噱头。那这东西从明面上来说也就是属于宫里的了。若是被人发现了,那后果不言而喻。
这等不符合宫规,可能会给自己招来祸端的事情,二丫是断断不会去做的。再说二丫是过惯了苦日子的,就算拿着俸禄银子过的苦一点也不打紧。而这群从前在家里,不管父亲的官位高低,到底也是被爹娘养惯了的娇娇女,受不住这种苦日子倒是情有可原。
“姐姐,妹妹并不会刺绣。只怕是做了也是适得其反,皮相不能看不说,反而让人怀疑这是否是宫里的东西了。”二丫委婉的表达了不参与其中的意思,至于让她去劝阻千云两人别干这种有风险的事情,二丫自问没那个本事,也不想招人嫌。而且听那千云口吻里的意思,如此熟门熟路,应该是暗地里心照不宣的事情(俗称潜规则)。加上还有那莲姑姑的参与,大约小心点是不会出事的。
不过二丫是绝不会平白无故担这种就算只有一丁点风险的事情,因为她没有那第二条命可以挥霍。她的身上可不止肩负着自己一人的生命。
“啊!你不会刺绣!?....你娘没教你吗?”千云惊讶的掩口。要知道,在这京城里的女子,只要是家父在这京里有个一官半职的人家,其家里人是各个会教自己的女儿女红的。因为这是一个官僚女子想要在这京城里嫁娶所必备的品德之一,若是不会或者不精,那就会被认为是不够贤惠的事情,是嫁不得什么好夫婿的。二丫说不会,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
二丫一愣,这难道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情吗?心里不知觉膈应慌了一下,毕竟自己对这京里的风俗人情并不甚了解。若是刺绣这门技艺是什么京里人必备的玩意,那不就露馅了。自己对自己这京城官小姐身份有几斤几两重是清楚的很。
二丫的慌神也就一瞬的功夫,马上就心里一动,心里起了一个计策,兼着想起了“喜怒不形于色”里的一句话。不由霎时的低了眉头,等再次抬起时,那眼角处竟然突兀的起了点点红印,放佛是要落泪一般。
“....我娘....其实我娘她...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已经去世了...,而我爹他没多久也娶了几房小妾回去,每天都不给我饭吃.....还拿....,后来若不是姑母她可怜.....。早就把我这个女儿给忘记了...这次入宫也是姑母...至于刺绣......”与面上的悲伤,那泪珠似落未落相反,二丫的心里正在拼命的向那个素未谋面的爹爹告饶。可别怪我啊,情急之下,出此下策。
二丫倒不怕千云以后会知道些什么,因为那个九品芝麻官的爹,确实早年丧妻过。这个神秘人在那时跟自己说过。
也幸好,二丫的村里从前就发生过这么一起丧尽天良的事情,不然二丫只怕是想破脑子也说不出这种可怜的身世的。
说起来,这等可怜的身世还是跟一个二丫的熟人有关呢。那就是那个真名叫做李千莹的村长之女——翠花!当时翠花的娘一死,她的村长爹爹就立马娶了好几房小妾回去。而她这个从前贼金贵的村长之女的身份也是一落千丈了。过的连贫苦人家的孩子都不如,经常是饿一顿饱一顿的,还不时被毒打。所以没过多久,这翠花就传出了病死的消息。虽然村民们都心照不宣的知道内里的原由,但等那黄土一埋以后,这件事情还是很快的就不了了之的烟消云散了。二丫也是那时听奶奶这么嘀咕过好一阵这件事情,所以才有印象现在拿了出来,活灵活现的用到了自己身上。
想到了翠花,也不由的让二丫忆起了当初那不愉快的事情。心里的恨意一闪即逝,暗暗冷笑道:翠花....哼,现在只怕是在哪个窑子里当婊子,或者在哪个人家为奴为婢吧。
千云听了二丫这么一番诉说以后,情不自禁的一把上前抱住了二丫,拍着二丫的后背,怜惜之情溢于言表道:“没事了,妹妹。以后有姐姐我保护你,没人敢欺负你了。来来来,别哭了,哭了就不好看了。我来教你刺绣吧,女孩子家家的怎么能不学刺绣呢。小心以后出宫了没婆家要你。”说罢,嘻嘻一笑,点了点二丫的鼻子。
二丫顿时破涕为笑的忙低首转身而过,让人以为她仿佛是因为害羞极了才做出如此举态。倒惹来了千云一阵的哈哈大笑,喜滋滋道:“好妹妹,你可终于是让我给调笑一回了。哎呀哎呀!我可得记下来,今天是什么黄道吉日呢。”
只有二丫自己知道,她并不是因为羞红了脸的缘故——嘴角那一丝丝鲜红止不住的流淌了出来,不过马上就被她给舔入了口里。默想道:这转惶为悲,当真是要把这齿肉都给咬断了去,以后万万不能再轻易使用了。而且还有些不够熟练啊,也幸好是对着千云这感性的性子,不然只怕遇到一个理智的人,就要露出破绽了。
二丫缓缓转首,面上一副十分感动的样子,深深的喊道:“姐姐....我...妹妹我何德何能配姐姐如此待我...我实在是无以为报...”
千云随意的摆了摆手,兴高采烈道:“好了好了,咱们还客套什么!以后你就是我亲妹妹,谁要是敢欺负你,就报上我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