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凤将军为此取子若的性命,子若绝无半点怨言。”张焉心里怕黛如让自己承担“责任”,赶忙以退为进。
听了这话,黛如慌忙转过身来,因为害羞,脸上的红晕依然没有散去,急道:“子若哥哥,我怎么会让我父亲取你性命呢。我的意思是,既然已经···你就向我爹提亲吧。”看着张焉略带犹豫的样子,她有些不太高兴,但接着伤心地道,“如果你不向我爹提亲,那我,也就没什么脸面活下去了···”说着便要哭。
张焉心里哭笑不得,我本身是女人,咋娶你呀?这可怎么是好,看来她对自己真的有了感情,都怪自己,没有想着和她保持距离,可谁能想到,自己扮作男人,还真有人喜欢呢?
“可是,你不是要入宫的吗?我之前察觉你对皇上有些心意的,我怎能以这粗鄙之质,来破坏你的姻缘呢?”张焉问道。
“我以前是不懂事,和你相处时间长了,我···”黛如是大家之女,父亲是武将,本身比那些小门之女胆子更大些,再加上母亲早亡,无人教导,更是敢做敢说,她说到这里,顿了顿,鼓起勇气又道,“我喜欢你的才华,你的聪明,这世上再无一人能比得过你!”
张焉暗暗叫苦,只好再加推脱道:“黛如,你应该知道,我无权无势,将来也不会有什么前途。而且我之前是小倌这你也应该知道。凤将军是不会答应的,我这癞蛤蟆也不敢妄想天鹅肉。”
“叫你去提亲,你照办就是了,哪里来的这么多话!”黛如嗔道,转而又巧笑一下,转身便跑了。
留下满头是汗的张焉,立在原地。
这凤府长房长女竟然爱上自己?果然穿越之人,都有猪脚光环呀?张焉巨汗地自嘲道。
再也没心情泡什么温泉浴了,张焉披上了大氅,便打道回府。大氅里有一个药盒,里面放着一颗消炎药和一盒速效救心丸。除了那套职业装,也只有这药盒是自己前世的念想了。因为外婆心脏不好,所以自己有了随手携带药盒的习惯。
张焉一直相信外婆和爸妈都还活着,在不同的时空,他们一定是存在的。既然自己能穿越到这里来,那么他们就可能到别的地方去。有一天会相聚的,这是自己活下去的最终希望与目标。
空气中的寒气很是逼人,张焉不由得紧了紧大氅。不知不觉的,她竟然走到楚兮的门前。不知为何,她对楚兮的感觉那么舒服,或许因为他双目失明因而感觉他特别安全的缘故。
她轻轻敲了房门,一个小丫头打了帘子,把她迎了进去。
一袭蓝色锦袍的楚兮正立于黄花梨书案前写字。
下笔飘逸,运笔温润,一行俊逸脱俗的字便跃然纸上。
张焉看呆了,双眼瞧不见的人,字都能写得这么好。太有才了!
“你来了。”头微微动了动,楚兮语调平稳地说道。
奇怪,他知道来的是谁呀?张焉装作嘶哑低沉的声音说道:“凤楚兮,你猜猜我是何人?”
楚兮竟然勾唇一笑,那笑容美得不可方物,像是一个仙子,又像天使般的纯净无暇的孩童:“你快坐,你是爱茶懂茶之人,我给你泡上一壶好茶,你品品。”
没想到他真知道是自己,张焉不由得暗暗佩服,虽说双目失明,可是他的耳朵嗅觉还有聪明的脑袋,都无一不在弥补这个缺憾。
喝着楚兮亲自泡的茶,张焉顿时觉得神清气爽。
“如果你能看见就好了。”张焉瞧着楚兮如画的眉目,悠悠地说道。
楚兮淡然一笑道:“我并不在意。现在这样,倒是可以静下心来,不为外界所扰。”
“可是,你就不想为夫人报仇吗?你觉得夫人和你的病,难道是偶然得的吗?”张焉激动地说道,“夫人现在还在遭受非议,你不想查出真正原因,让她安息吗?”
张焉本不想说这些,可是不知怎么的,就说了出来,话说出口,才觉得自己失言了,并未顾忌楚兮的感受。他这样一个玻璃似的人儿,张焉不想让他受伤害,也不想让他伤心。她偷偷地看了他一眼,心想,他会不会生气呢。
楚兮并未生气。他眼睛微红,缓缓地道:“我知道这事必不简单。可是如果我一味地查下去,只会使得凤府的人遭殃,为了母亲和我两个人,而伤害凤府这么多人,我怎么忍心?我如何能做这样的事?”
原来他一直知道!他一直知道魏如华的死不是出于意外也不是任何其他的原因,而是人为。他却不追究,不抱怨,而是独居在这荒芜的落梅山庄。
张焉心里不由敬佩了几分,感觉和楚兮又近了几分。她想起黛如的事儿,没有其他可以倾诉的人,而楚兮,是这样一个让人感到无比安全的人。对他倾诉一下,或者寻求一些帮助,再好不过了。
“我有件事要问你。”张焉想了想说道。
“何事?”楚兮依旧是那副温文尔雅的样子,他虽然也是凄美的身姿,可是他的面容却不似楚云那般清冷,而总是让人如沐春风地温暖。
“黛如,她···”张焉不知从何说起,也不知应该如何说,欲言又止。
“我知道他的心思。如果你不想,那你便要明确地拒绝她,以免她愈加伤神。她心性高傲,又属于那种宁折不弯的,容易走极端。我担心这件事她会想不通,那样,对她的打击将是很大的。”楚兮真诚地说道。
极端?张焉并不清楚楚兮说的极端具体是什么,总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