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若兮点了点头,谢过大娘,便快步走进了斜街里面。
巷子尽头,果然有一家医馆。
门面倒没有多大,不过门头上“济川堂”这四个大字倒是写的遒劲有力,像是有了些年头。
来不及细想,童若兮便抬脚走了进去。
方一进门,浓郁的药香味便扑鼻而来。或许是刚过正午,看病的人倒是没有,只有几个伙计站在柜台后面,细心的为病人抓药。
童若兮抬眼,大致扫过了几个打开着的,没有贴标签的药柜,心头开始泛了嘀咕起来。
这样一间不显山不露水的平凡药店,居然药柜里连虫草、沉香、血竭、羚羊角这样的稀有草药都有。
如此看来,平常的草药更是不用说,皆是一应俱全。
若说派遣了专人照看叶姑姑,这里倒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来不及犹豫,童若兮提高了声量,佯装一脸茫然的左右望了望,问道,“请问有大夫在吗?”
“我是。姑娘看病么?”沉着洪亮的声音响了起来。
童若兮一愣,这才发现声音是从左边门口的位置传过来的。
转头望去,这才看见一个五十岁上下,微微有些发福男子坐在门角上上,低头捣着药。
童若兮赶忙走过去,摆了摆手,道,“不是我,是我娘亲。”
“如果姑娘不介意,就做在这儿吧!”大夫说着拿了一只小板凳放在旁边。
这家医馆倒是处处透着古怪,来不及细想,仍是抬脚走了过去。
刚刚落座,大夫头也不抬的问道,“令堂人呢?”
“我娘亲来不了,不知道大夫可否出诊?”童若兮抬眼,满怀期盼的看向他。
大夫摇了摇头,道,“祖上规定大夫不许出诊,令堂不来就医,老朽无能为力。”
听大夫这么一说,童若兮佯装心头“咯噔”了一下,提了嗓门,一脸悲戚的问道,“难道真的就没有其他办法了么?我娘亲真的病的很重!”
大夫仍旧保持着捣药的姿势,淡淡说道,“姑娘还是去别家问问吧!”
如果门口面摊上那位大娘没有说错,她记忆中背着药箱匆匆离开的男子又是何人?
童若兮心下一横,拽住大夫的衣袖,不懈的说道,“这京畿城可就属您这家医馆医术最高了,我娘亲若得您医治,定然能够痊愈啊!医者父母心,您怎么可以见死不救呢!我求求您了!”
大夫推开童若兮手,淡声道,“我们济川堂从祖上下来就没这规矩,若是你有这个磨蹭的功夫,倒不如把你娘亲接来。”
看样子这大夫恨了心是不会帮助自己了,童若兮心想,若不戳戳他的痛楚,估摸着他也不会露出端倪。
童若兮猛然将手一甩,站起身来,佯装一脸怒容,大声道,“你分明是欺我贫穷,不肯上门替我娘亲看诊罢了。前些日子,我从这路过,还看到一个年轻大夫背着药箱从这出去呢!你敢说不是?”
“荒唐!我家祖上传了百年的规矩,怎么就被你给糟践坏了!我看你是眼花了吧!”大夫侧目,青着脸,一脸紧绷的看向自己。
童若兮被赶出了济川堂,虽说如此,不过方才她从那个大夫怒气冲冲的眼神中,还是捕捉到了一丝异样。
看来,有些事,倒在情理之中了。
方才走出槐树斜巷,就听得雷声大作。
刚刚还是一水的碧蓝天空,这下子居然已经乌云密布了起来。
这样的天气,无端端的让童若兮心头开始烦乱起来。
想着时间不早了,于是加快了脚步,一路往朱雀门走去。
才走了一会,滴滴答答的小雨兜头便落了下来,抬头看见头顶灰沉沉的天空,便知有更大的雨就在后头。
童若兮进来朱雀门,沿着长街急奔,不肖一会,便踏入了御花园的长亭。
漫天的雨水已经将外边衣衫打湿,连成线的水珠也不时从发梢见滑落下来。
浑身腻腻的,童若兮忙着整理衣衫,倒是忘了看路,一不小心,迎面猛然撞上一飞奔的个人儿来。
直到童若兮跌坐在地上,她才看清掉落一地的鞋子袜。
这些鞋袜倒也不是别的物件,都是些大红色纹四爪金蟒的小儿用度。
整个皇宫,眼下也只有毓琉宫中能用得上这些东西了。
抱着鞋袜的小宫女一看这些东西散落一地,脸上瞬间变得苍白,似乎是吓到了,来不急理会童若兮,连忙跪地去捡。
“对不起,对不起,我帮你捡。”童若兮虽然厌恶静妃,但是眼前这个眼生的宫女倒是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让自己怎么都憎恨不起来。
婴儿绵软的鞋袜捏在手上,着实令人心生怜爱,若这孩子不是静妃宫中所处,童若兮倒想去抱上一抱。
“作死的小蹄子,连这些东西都抱不稳,等我回了娘娘,看娘娘怎么治你!”一声冷喝,从童若兮身后骤然响了起来。
童若兮回过头,却见静妃身边的云茜叉着腰,一脸怒容的站在不远处的廊柱底下。
一见是童若兮,她的骂声戛然而止。
云茜冷哼了一声,道,“我当是谁走路不长眼呢,居然连小皇子的鞋袜都敢撞翻在地上,原来是侍奉茶水的童若兮呀!不不不,瞧我这脑子,现在不是侍奉茶水的宫女,而是景宁宫那位的贴身侍女了吧!”云茜说罢,轻轻“咦”了一声,虽然很轻,但极尽挑衅意味,“这样看来也难怪了,我看你是故意撞过去的吧!”
她转脸偏向童若兮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