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宴的喜庆并未改变天色的阴沉。
天暗暗的压在人们头顶,而且还在大片大片的下着雪花,倒也把这个年味给衬得十足。
云贤怕冷,纵然是往国宴的路上,也是抱着汤婆子,若非身份不符,她甚至想做轿子或者乘坐马车。
早禾紧跟在云贤身边,不时的提醒着脚下。
快要到国宴厅的时候,路面被来往的人踩碎的雪化成了冰厚厚铺在地面上,导致道路异常难行。
敢叫到脚上的鞋子被雪水阴湿了些,云贤不禁皱了皱眉头。
坐在了国宴的大厅的饮茶室内,早就等候在那里的湘绣忙凑上去,跟她小声的说着一些话儿。
“小姐,咱们詹府的大少爷可真是个神童。”湘绣说着,一脸兴奋的表情。
云贤听着湘绣的话,心底咯噔了一下,不动声色的问道,“怎么如此说?”
湘绣故作神秘的扬扬秀眉,身子一倾,到了云贤耳边,轻声说了几句,云贤听着不禁瞠目结舌,还未等湘绣说完,云贤便起身往外卿厅走去。
“外卿天字房”内,詹天养、詹苏氏和亲君都坐上了主位,林氏则抱着手臂吊在脖子上的詹云德,歪歪扭扭的坐在了一旁下首的座位上。
坐在她旁边位置上的是太医院的裴太医,此时他正在往自己的药箱里收东西,看样子刚诊断过。
也不知道在她来之前,詹苏氏说了什么,还是裴太医说了什么话,林氏此时正双目猩红,死死地瞪着站在詹苏氏身前的云缙,云缙一脸惊恐的拽着詹苏氏的袖子。:“娘,云缙怕。”
孩童稚嫩的嗓音中带着些微的颤抖。云缙充分的表现出了一个小孩子该有的惧怕。
云贤略微低头,准备上前给在场的各位长辈们一一问安,她的身份,用请安,多半是不合适的。
詹天养忙冲她摆摆手,示意不要多礼,他的目光始终在云缙和断了手臂的云德身上打转。
“老爷,您这次可一定要替云德做主啊,纵然姐姐一直解释说是意外,但太医的话您也听到了。云德的手臂分明是被硬生生的折断的,也亏得云德年龄还小,若是……万一落下了个残疾。瑶竹也就活不下去了。”
“胡说,我缙儿比你们云德要小上几个月,也远远不及云德壮硕,怎么可能会是我缙儿折了他的手臂!”詹苏氏轻轻一哼反驳道。
“姐姐这话说的也未免可笑,咱谁不知道云缙随着老爷习武多年。练就一身好功夫,我家云德纵然虚长上几个月,可也没有那一身蛮力不是!”林氏说着还特别撇了撇嘴巴,对于詹天养刻意培养詹云缙,她本就不满意,这次詹云德的手臂折了。若是能借助这次,早詹天养面前上点眼药,给詹天养一种。詹云缙凭着莽夫之勇欺负不懂武功的詹云德的感觉,同时,她也会适时的提及,让詹天养开始培养詹云德习武的事情。
“瑶竹你先别急,这事。等云德醒来了咱再问一下,缙儿纵然跟着我习武。但他毕竟也只是个孩子,没有将人手臂硬生生的折了的力气。”詹天养忙阻止了林氏的话。
话语中的偏袒很明显,显然这事情也就这么过去了。
詹天养不会为此追究下去。
“是啊,妹妹你还是小声些的好,今个可是国宴,被君主天辕安排在天字号房间的可并非咱将军府一家子,若是你再胡搅蛮缠,让人看了笑话去,可就不好了。”亲君在一旁冷飕飕的说道。
“咱们将军府最近风光,多的是人等着瞧咱家的笑话呢,君主天辕这几日就要下调令,让将军重新回到边关要职,这时候你若是因为孩子间的打闹而不分轻重的闹腾,势必会影响到咱们将军府的名声,甚至是咱们将军的前途。”亲君尽量把语气放平,做出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样子。
惹得林氏咬牙看了她一眼。
云贤站在一旁,也不找地方做,她的身份,目前坐在主座不为过,但主座上的是她的父母,总不好让其腾出座位给自己吧!
而且,站在这边,倒也可以看清楚云缙的表情,云缙在云贤进门的时候就看到了她,还冲着她露出了个灿烂的笑容。
这会儿看到事情告一段落,云缙就仰着可爱的小脸对詹苏氏说道:“娘亲,姐姐来了,云缙想让姐姐带着云缙去园子里玩玩。”
詹苏氏端起茶碗,淡淡地缀了一口:“去吧!”
说完才抬头看着云贤,对于云贤这个女儿,她已经有些时日没有见过了,云贤不出宫,她也不递牌子进宫,这么一来二去,也有一年左右未曾见面了,云贤看上去,似乎有些单薄了,脸色不是特别的好看,也不知道在宫内是谁在照顾她,怎么看起来比庶出的詹云淑更显得年龄小。
“姐姐也当真放心,啊,也是,姐姐有什么不放心的,一个两个都是异于常人,就算担心,也是担心他们伤了别人。”林氏对于这件事情就这么揭了过去很不满,这会儿看到云贤和云缙站在一起,忍不住奚落了一句。
云贤听着这话,不禁回头看了林氏一眼,唇边带着淡淡的笑意。
林氏本能的缩了一下身子,一个字也不敢多说了。
云贤轻轻的摸了摸云缙的头顶,然后转头对早禾道:“送给君主的礼物,应该已经染好了颜色,送到了吧,这会儿单独隔离卡,别让它学了什么不吉利的话去。”
“回公主,刚刚已经送到了,不过,公主,如此染色,合适吗?”
“鸟类是长翅膀的。”云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