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心吧!大哥我给你找个好去处!”打定了这个主意,翁海立即豁然开朗,哈哈大笑起来。
看着船舱里拥挤腌臜的模样,翁海眉头一皱,叫过手下来叮嘱一番。
手下立即飞奔向船尾,大声叫道,“船老大,我家主人有令,前方码头靠岸停泊。”
前方不远处,途经一个乡间小埠,船停靠码头,船上下来刚才那个传话的手下,麻利地到岸上忙碌一番,未几,引着一辆新雇的大车来到岸边。不多时,翁海半推半拉地携着赛牡丹下了船,上了大车,三人赶上大车扬长而去。
那艘船则载着一船伤病,继续沿着水路,按照原定路线向前行去。
“唉!可惜了儿的那一朵鲜花儿啊!”留在船上的汉子们开始淫笑着开起了玩笑,不怀好意地联想着首领这么急匆匆地带了那个如花女子上岸的意图。这会儿都是一帮草头兵丁,说话便随意起来,嘴里吐着脏字儿,互相讥讽笑骂,船舱里气氛登时热烈起来。
“侍卫大人说了,等到了南京便上岸养伤,让地方官儿好好地招待咱们。”其中一个被翁海指定为临时管事儿人,得意地宣告着。
“南京?好地方啊?秦淮河十里尽是脂粉飘香,这名声早就如雷贯耳啦!这下可真的有福了!”一船的人登时气氛爆棚,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
“大人,”船家探头进来问道,“天快黑了了,前方有个热闹码头,停不停?今晚要不要歇在这里?”
“什么地方?”管事儿的扯足了嗓门儿问道。
“水泥厂!”
“这是个什么鬼地方?”管事儿的一听这名字,莫名其妙的,居然听不懂。
“就是现下上海那边造房子用的新材料,虽是新码头,往来客商十分热闹,码头上什么都有,不少客商还特意跑到这儿来歇宿呢!”船老大尽职地做着广告,看来他也很想在这个热闹码头停一停。
“真的什么都有?”管事儿的歪着脖子问,眼睛放着红光,口水都快顺着嘴角流下来了。他这么强调,其他人顿时又开始起哄了,一时船舱里淫词浪语满天飞。
等大家玩笑开沟了,管事儿的才开心地冲着船老大一声吆喝,“水泥厂,今晚就歇这儿了!”
入夜的水泥厂码头,灯火通明,船老大所言果然不假:这个码头沿着一处支流拐了进去,沿河两岸竟是一眼看不到头的商铺酒馆客栈。所有的房子尽是些青灰颜色的水泥抹就,外面抹着白灰,看着竟比木头房子结实许多。最稀奇的是,这里夜晚点的不是蜡烛,居然是上海那边租界区里洋人才用的电灯!
一帮京城来的大内高手,在这个穷乡僻壤反而开了一回洋荤,乡巴佬似的看着明亮得晃眼的灯泡不停地咂嘴。
“我的天哪!这水泥厂到底是什么地界儿,竟然比咱紫禁城的夜晚还亮堂哪?”
“皇上不是前段时间在下令翻修宫殿吗?听说以后紫禁城里就会用上这个洋玩意儿,没想到这么个穷乡僻壤的地方,居然走在咱皇城前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