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王府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紧张的气氛,前后几个门户禁闭,护院府兵们皆持兵器护在院内,奴仆、丫鬟、婆子们都战战兢兢。上一次天熙朝动-乱,他们安氏家族是高高在上的胜利者!以优越的心情观看着别人的逃亡,而现在的情况恰恰相反了。
傍晚的时候,苏离兮心中强烈不安的预感终于出现了!敬王府门前突然大乱了起来,一阵马蹄声震的整个地面颤抖不息,大齐宫中派遣几百人的兵士包围了整个敬王府。
“嘭嘭嘭……嘭嘭嘭……”的砸门声音惊动了众人。
“开门,开门,有武皇圣旨到,里面的人快点开门!”
听闻是大齐皇帝的御旨,安管家不敢怠慢,打开沉重的府门,一百多禁卫军毫不客气地闯进来,各个都是煞气重重的模样,领头的是一个老态龙钟的胖太监溲。
安管家面色一惊,随即弯腰讨好地笑道:“我们敬王爷出远门为大齐征集粮草去了,府内没有正经的主子,皇上这圣旨是……”
“滚开!”安管家话音未落,被人一大脚儿踹开,连着摔了几个跟头儿,花白头发上磕出了一缕血痕,敬王府众人惊呼不已。怎么一进门就打人?都是大齐国的自己人呀!
那白脸虚胖的公公一甩手中的拂尘儿,扯着尖细的嗓子言道:“咱家奉武皇圣旨,捉拿杨氏余孽苏离兮,还有那个杨熠的逆子升辉。胆敢阻挡者,格杀勿论。进,给咱家进去搜!恧”
众人面色惧变,这才明白对方的险恶来意,可是已经来不及了,敬王府兵岂是皇宫禁卫队的对手?那太监一挥手,几百名禁卫队直直闯进府内,分散到各个院子内开始搜捕。有几名忠心于敬王的府兵稍作反抗,立刻便被剁成了几段,血溅当场,这是要撕破脸面来真的呀?
丫鬟、婆子们齐声惊呼,鸡飞狗跳,尖叫着到处乱窜!冷血的齐兵如同闯进羊群的饿狼,奔跑的兵士们甲胄反射着清冷的光芒,见到服饰稍微富贵些的女子便抓起来看看。
安管家从地上爬起来,高声呼喊:“这是敬王府呀,我们家王爷正在为大齐国四处筹谋军资,武皇却来屠杀忠良。上天呀,还有没有天理了呀?”
安管家老泪纵横,头发散落,他猛地想起了什么?拉住一个府兵:“快,你们几个人快去安华公主府求助,求公主殿下前来相救。”敬王府与安华公主府本是同气连枝,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如今敬王府有难,公主殿下岂能坐视不理?
凌波院外响起了奔跑的脚步声和甲衣摩擦的簌簌声,苏离兮手中的茶碗摔落在地上,青梅匆忙跑进来,惊慌地指着外头言道:“夫人,武皇要抓捕您和大公子了,您快些跑吧!”
来不及了……
隔着窗户上的稍纱,苏离兮看见院子中已围了若干名大齐士兵,领头的太监白胖白胖的,看着有几分眼熟。
秋兰抱着孩子被人驱赶到院子里,小辉辉感到了惊恐,将脑袋深深埋在秋兰的肩膀上,连哭都不敢了。
苏离兮心中一颤,该来的,还是来了!
武皇故意将水屹远远的支开,便是早就有了这个打算吧。她走到床头的屉柜中拿出一把锋利的匕首,藏在腰间的银红宫绦中。这时昶蕞留给她的遗物,曾经一度丢失。后来,在她的多次要求中,安水屹从萧都统那里要了回来。
如今,就让这一把儿匕首结束一切吧!
青梅的眼泪流下,颤声问道:“夫人……”
苏离兮站在门边深深呼吸一口气,缓步走出了房间,众人皆转头看向这边……
彼时天色已晚,兵士们手中的火把上光照摇曳,只见一个纤细曼妙的身影自门后盈盈而出,她行走间的姿态从容优雅,轻摆的裙角如水波无风自扬,清丽中自有一番明艳高华。她眉宇间的神态甚是沉静,笼烟眉,红樱唇,冰肌玉骨,美眸凄清,当真是一个清雅美丽的女子!
凌波院中瞬间静默下来,无数双眼眸直直盯在她的身上,不愧曾经是庆乐帝的宠伎,姿色与气度皆非凡品。
那白胖的老太监古怪的笑了几声,突然上前来作揖行礼:“好久不见了,咱家这里给苏六品请安了!”
苏离兮冷漠地言道:“原来是汪老公公,这么多年没见,您老儿还没死呢!”皇太后身边的汪老太监自然是安氏家的人,再次投靠武皇不足为奇。
“哎呦呦……”汪太监皮笑肉不笑的言道:“苏六品当真是好记性,您还记得咱家这个老不死的呀?当年您艳绝后宫,风光无限,何曾将一个区区的老奴放在眼里?如今您依旧是貌美如花,倾国倾城。武皇见了您,不知道心里有多喜欢呢?”
苏离兮冷笑道:“我如今乃敬王身侧人,武皇乃敬王堂兄,听闻大齐宫中美人如云,此举不是为了这些龌蹉小事吧?”
“嗯……”汪太监笑眯眯地点点头,竖起一个胖胖的大拇指:“苏六品真不愧是庆乐帝的枕边人,一下子就猜到了武皇的用意。即使如此,就请您和您的大公子,一起移步到大齐宫吧!”
闻言,曾嬷嬷慌乱起来,她挡在小辉辉的身前:“为什么还要带走孩子?升辉大公子这是我家王爷唯一的血脉,亦是安氏的血脉,你们想谋害敬王后裔不成?”她自从苏离兮怀孕便在照顾身边,亲眼儿看着孩子出生,一天天长大,怎忍看到孩子被抓走。
汪太监干笑着:“这是武皇的圣旨,我们这些做奴才的有什么办法?至于那孩子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