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沣年死了,为了她而死了,就死在她的眼前,真希望这只是一场噩梦呀!等清醒过来,一起都恢复了美好,小九没有走,沣年没有死,他们大家都是好好的。
“沣年、沣年!”苏离兮搂着李沣年的肩膀,泪如雨下:“我宁可死掉的是自己,为什么是你?为什么?”
她的哭声痛彻心扉,双手上沾满了李沣年的血,门外吹来冷风阵阵,吹得她发丝乱舞,吹得她泪水飘飞。
往事如烟,一幕幕在她的脑海中闪过:他轻狂随意的身姿,嗜酒如命的醉态,犹如天籁的琴音,畅快淋漓的笑语。
“你等着瞧好吧,苏离兮。”记忆中的李沣年满不在乎地笑道:“练习个几年,我…我李沣年还是天熙第一乐师!”
“你跳舞,我弹琴,咱们再次合作……”
“咱们两个合作,打败那些前来挑战的各国舞者,称霸天下。哈哈、哈哈!”
她伏在他的尸体上,周围的一起变得天旋地转着,思绪模糊起来。
“沣年,你不是还想看我跳舞吗?我现在就跳给你看。”她哆哆嗦嗦地站起来,在他的尸身前边跳起了舞蹈,展开双臂挥舞衣袖,窈窕的身影随风舞动,踮着脚尖的鞋子上沾染着血迹,宛如飞蝶扑火般艳丽而绝美。
“沣年,你看,你睁开眼睛再看一次……”她哭着、笑着、跳着:“离兮给你跳舞了!”
人世间,生死别离之痛,原来是这般的撕心裂肺?
李沣年,这辈子我注定要辜负你。我欠你的,无以为报。
若是有来生?但愿,叫我们先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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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风瑟瑟,呜呜吹着,光秃秃的树枝发出簌簌的声响。
京城里几处施粥的棚子前,天还不亮就排起了长长的队伍,如同一条完完全全的长流,绵延了一整条街。穿着破衣烂衫的乞丐们,手里捧着破碗,默默无声地站着。他们冻得不想多说话,仿佛一张嘴就有冷气钻-进体内。
苏离兮站在队伍里,一身脏乱不堪的棉布袍子,看不出是男是女?她乱糟糟的头发上沾着雪花片儿,脸颊上涂抹着灰灰,她的牙齿不受控制的上下打颤。她的一双手冻得几乎要失去知觉,连交握着磨搓都是一种困难。
连续两天了,她混杂在无数个乞丐中等在这里吃米粥。如今的京都城里,最寻常的,最多见的便是乞丐们了。没有人,会注意到他们这些随时都会死去的蝼蚁。
城里收尸队的木板车上,叠放高高的一层压着一层,都是乞丐们的尸体。尽管大齐国已经开始推行所谓的惠民之策,依旧难挡大量的平民们流离失所。战乱造成的伤害,要用上几年来逐渐安抚恢复,而人心受到的伤痛,永远也无法抚平了。逝去的亲人和朋友,永远不能相见。
现在的苏离兮,根本无处可投奔,只能沦为乞丐了。上一次挖野菜的时候,虽然遇到了郦师傅,可并没有询问她们的住处。何况,她是杨氏皇族余孽,城墙上都挂着她的画像,赏金一千两黄金。她已经连累了李沣年和昶蕞,何苦再去连累别人?
自从那一夜,昶蕞为了救她,独自引开了齐国兵士,就再也没有音信了。苏离兮在城里转悠了两天,一点点消息都没有探听到。她现在最希望的就是昶蕞还能平安活着。蕞儿身怀不凡的武功,不知道能否逃出去?
苏离兮悄悄摸了摸腰间藏着的那一把儿匕首,那是昶蕞走之前留给她防身的物件。她随时带在身上,一是为了应对紧急情况,二是对蕞儿的想念之情。
蕞儿,就算我们无法相遇,也求你好好的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