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享,本该是一个多么美好的词汇,只是放到这个情况下来说,倒不像是好的了。
九亦谦停下笔,盯着顾白徵说:“共享江山么?”
顾白徵装作不闻,端起手上的折子,放到九亦谦的怀里说:“共享困难。”
“共享困难?”九亦谦对这种说法感到新鲜。
顾白徵说:“虽是一国之君,但是凡事亲力亲为倒不是明君的做法,你太专权反而不好。”
“你想叫我放权?”九亦谦问道,眼神又开始闪烁。
顾白徵今日实在是受了九亦谦的恩惠,心里之前的不满改观了不少,于是话也说得多了些,她说:“你先看看那沓子我批的奏章。”
顾白徵从九亦谦手里之前拿过了一半分量的奏章,现在,九亦谦才批改了一点点,顾白徵就全部改完了他很奇怪,问道:“你都改完了?”
顾白徵点点头。
九亦谦顺手翻出一本,却见上面没有什么批改,只是在奏章最末尾写了一个“已阅”。他有些好笑,他说:“这就算批完了?你不会看都没看完吧?”
顾白徵于是闭上眼睛,开始背诵那奏章的内容。一字不差。
九亦谦大惊。
他又翻开第二本,照样是一个“已阅”而已。然而顾白徵又背下了所有的内容。
这可不得了。
顾白徵说:“我都看了。”
九亦谦合上折子:“所以呢?”折子上朱笔写的“已阅”二字和他的笔迹几乎一模一样,不知道顾白徵是如何模仿出来的,细思极恐。
顾白徵说:“所以那一沓子折子里,我只觉得有一本需要注意的,最下面那本,其他的,一个‘已阅’足矣。”
“怎么会足矣?”九亦谦一边抽出最下面一本一边问道。
顾白徵说:“那些都是无关痛痒的小事,陛下自己都说了,是别人故意来刁难,又何必认真对待。更何况,很多事情是那些大臣自己职责范围里的事情,陛下又何必太过操心?”
九亦谦皱起了眉头,没有说话。他拿出最后一本的折子,打开,那折子里面顾白徵批改的内容和之前的并没有什么不同,仍旧是一个“已阅”,九亦谦大感好奇。
顾白徵说:“陛下看看内容就知晓。”
那折子是九亦谦的一个心腹大臣写的,大致是在检举九亦钧的各个行为,什么不尊重皇帝啦,什么坏了规矩什么的,还有一条,说他干涉朝政。
九亦谦几不可闻的皱了皱眉,心想,怎么偏偏这一本落到顾白徵手里了。
顾白徵仔细看着九亦谦的表情,她说:“看完了?”
九亦谦点点头。
顾白徵说:“陛下对此事有什么看法?”
九亦谦听了顾白徵的话,几乎笑出声来,这小丫头片子!“你对这件事情有什么看法?”这句话,他用得多,经常问自己的大臣,却不想,被一个小丫头片子反宾为主问了过来。一时间,气氛变得无比的欢乐,反而不像之前的凝重正式了。
九亦谦于是半开玩笑的说:“我觉得你是一个做皇帝的好人选,对皇帝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都那么清楚。”
九亦谦这句话要是放着对旁人说,旁人必定要跪下谢罪了,可是面前的是顾白徵,说不上神经大条,但是始终不为皇权所压迫,于是顾白徵奇怪的看着九亦谦说:“你想让位了?”
九亦谦也没有料想到顾白徵会这么接,于是愣住了。
顾白徵挥挥手说:“我才不要做皇帝。”
九亦谦仍然没有回过神。
顾白徵又说:“其实南亲王这么多大逆不道的做法无非是想要拿到他该有的权势。陛下为什么不给他呢?”
“你什么意思。”九亦谦眼睛一眨,回过神来,清楚的问道。
顾白徵说:“南亲王作为陛下唯一的亲弟弟,一个亲王,不该像现在一样有名无实的活着。他必然不甘。”
顾白徵的话在九亦谦的耳朵里听起来像是偏向九亦钧,九亦谦心里有点不舒服,不对,是非常的不舒服。他冷哼一声说:“听闻你在南亲王的河阳宫里过夜的?才在那里睡了一晚上心就归了我弟弟了?你在我这里睡了那么久,为什么心就不向着我么?”
顾白徵觉得这冲天的醋意实在是难看,堂堂一个皇帝,不会这样吧。不不不,这应该不是吃醋,只是生气?
她轻轻松一口气说:“你怎么知道我不是为了你?”
“你为什么为了我?”九亦谦目光灼灼的问道。
顾白徵:“、、、、、、”九亦谦似乎有点死脑筋?“你该给南亲王他该得到的东西,这样他才不会反。”
“你也知道他要反。”九亦谦轻声说,目光看向远方。
“给他,他应得的,他想要的。”顾白徵说。
九亦谦听了顾白徵的话,突然就站了起来,身边的折子“哗啦啦”的掉了一地。他一步跨到顾白徵的面前,手掐着顾白徵的脖子,他说:“你知道他想要什么,你知道他应该得到什么?”
顾白徵突然应对暴走的九亦谦,瞪大眼睛,无比的无辜,她伸出手拿住九亦谦的手,摇了摇头。
九亦谦翻身上床,压住顾白徵,隔着被子骑坐在她身上说:“他想做皇帝,他本该是皇帝的——”
顾白徵脑子要炸了,她呼吸有点不顺畅,心跳也有点加速说:“什么,什么叫做他本该是皇帝?”
九亦谦眼睛有点发红,他说:“眼疾,若不是眼疾,皇位该是他的。”
顾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