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春芽是大姑娘了,按村里的习俗,要不了多久就要出嫁,所以这次的事主要交给了春生和春阳。他们毕竟是男丁,说话做事都要方便的多。
草草的收拾了一番,赵洁就带着春生和春阳去了坝子里,一时间并没注意,春芽不自在的神色。
春生是个有主意的孩子,看村里人已经陆陆续续到了坝子,便带着弟弟就跪在了当年批斗用的台子上。
“这不是春生和春阳吗?怎么跪着啊!”大军带着自家孩子刚一过来就看到春生了。他是个热心人,和二柱关系一直很好,王端家修房子的时候他也来帮过忙。
春生和春阳并不答话。春生是打算人来齐了再一起说,春阳是因为根本啥也不懂,哥哥让跪这他就跟着跪了。
看人渐渐的来齐了。村长王大爷拿起大喇叭开始说话:“咱们村,一直是先进村庄。不但粮食每年都交的够够的,也从来没出过什么大乱子!可现在,有人看不得咱们好,非得闹些幺蛾子出来!”
二柱被镇里派出所带走一事,村里人都隐隐约约知道。又看二柱的两个儿子跪在台上,心里多少明白点什么了。
“二柱他娘,你出来!”二柱娘看村里人都看着她,觉得躲不过了,也就站到台上去了。
“我现在给大家读一读二柱家分家出来时立的文书!”王大爷刚准备读,二柱他爹冲出来一把拉住了王大爷。
“这是家务事,咋能在村里读啊!”二柱他爹未尝不知道二柱分出来的时候,分的并不公平,但自家老妻天天在耳边念叨,自己也确实喜欢小儿子,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把二柱分出去了。
“我不念一念,大家伙还看不清楚事实呢!”对于这一次发生的事,王大爷心里也有气,一把甩开二柱爹的手,念了起来。
“这家人真够狠的!”
“这二柱不是他家亲生的吧!”
“我看二柱这些年可没少孝敬他爹娘!要是我爹娘这么对我,我早翻脸了!”
村长念完了分家的文书,台下议论纷纷。听着这些话,二柱爹满脸通红,恨不得找个地洞把自己给埋了。
村长把正想下台的二柱爹,二柱娘拦下,又开口了:“今天我把这旧文书翻出来,并不是为了翻旧账的!是因为二柱娘去镇里,告二柱不孝!现在二柱已经被关在牢里了,有可能会被判死刑!”
台下议论声一下大了起来。谁也没见过这么狠的爹娘啊!
“啥?”根本不清楚这事的二柱爹呆住了。
二柱娘也傻了,她没想到事情会这么严重。她只是不满自己儿子娶了媳妇忘了娘,想多要些好处罢了。怎么说二柱也是自己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就是再不满,也不至于想杀了他啊!
“没听清楚咋地?现在国家正严打呢!别说不孝这么大的罪名,就是偷东西,抢劫,耍**都得判死刑!”王大爷拿着大喇叭对着台下一阵吼。他也想借这个机会,警告一下村里一些手脚不干净的人。
“村长爷爷,我能说几句吗?”旁边跪着的春生,慢慢爬起来,接过喇叭。
“我年纪小,记得的事不多。我只记得前几年,我家刚分出来的时候,连口吃的都没有,我爹带着我,去小河沟里捞指头那么大的小鱼来填肚子。春阳那会儿才两岁,饿的连哭的力气都没有。”
“我姐心疼我俩,去爷爷奶奶家要点口粮。你还记得你是怎么说的吗?”春生指着自己奶奶。
“你说的,就你们家的这些小杂种,饿死一个算一个!”
“我们是杂种,你是什么!!!”春生似乎要把不满都发泄出来一样,拿着喇叭大吼。
“后来终于可以承包土地了。我爹发狠,一下子承包了二十亩地。那是没日没夜的干活啊!你说说,你们都帮了些什么?明知道我家为了承包土地,欠了几百块的外债,不说拿些钱出来帮衬,一到收成的时候,就堵在我家门口,叫我爹娘给你们拿孝敬!”
听着春生的话,二柱他娘还打算辩驳几句,二柱爹却忍不住了,捂着脸就下了台。
“这次我爹被抓进去以后,有人给咱们出主意。说是让大家伙给我爹证明一下,这些年我爹不曾不孝,我爹就没事了。可是我爹不让!!”
“为什么啊?就是因为,一旦证明我爹没有不孝以后,他那个天天咒他的娘会因为诬告被抓起来,判个几十年!!!”
听到这,村里人的议论声更响了。
“你懂啥!我这是帮你爹存家底呢!要不全得被你那偷人的老娘卷走!”看村里人看自己的神色越来越不善,二柱娘顾不得了,把瞎编的事当众抖了出来。
“听说二柱刚被抓进去,二柱家的就跟人跑了一个多星期才回来呢!”一个平时跟三柱家的关系不错的妇人也跟在底下附和。
“这事就得我来说说了”赵洁站出来,拿过大喇叭。
“二柱出事以后,二柱家的急的六神无主。想到我和我当家的也算是城里人,就求到了我这。自打我们在大王屯落户以来,二柱一家帮了我们不少忙,所以我就带着二柱家的去镇里找关系了!在镇里住了一个多星期,天天都在一起。这一点,镇上派出所的人都能作证!”
赵洁在这种场合特地没称呼二柱姐夫。毕竟这样比较有公信力。
春生看那个多嘴的婆子,已经被自家男人拉扯着坐下了,拿过赵洁手上的喇叭,接着说。
“我爹是好人!为了他娘,不惜背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