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水院,云妈妈瞧着璎珞抱回来的首饰盒子却开心不起来,蹙着眉道:“老夫人也太是偏心了啊,姑娘再怎么说也是老爷的亲生骨肉,就这么被害的差点就……结果如今人赃并获,老夫人竟就轻飘飘只罚二少爷半年禁足而已,不痛不痒的,这岂不是纵容人来加害姑娘!连老爷竟然也半句话不为姑娘多言,可怜姑娘受了这一番罪,若非将军府太夫人相救……姨娘去的早,便留下姑娘和三少爷如此被磋磨,明明是最最亲的祖母和父亲,却竟是半分真心都没有,要这些金的银的又有什么用?”
云妈妈说着便又哭了起来,璎珞见她满脸的不平伤心,不忿和委屈,便合上了首饰盒笑着道:“妈妈又不是头一日知道这些,何必再徒惹伤怀,二少爷自幼长在老夫人膝下,莫说我没死成,就算死了,老夫人还能为了我发落二少爷不成?人心本就长的是偏的,行了,我有妈妈疼爱就够了。”
璎珞说着站起身来,亲自拿了帕子给云妈妈擦拭眼泪,拉着云妈妈的手轻摇劝慰,她这般,云妈妈心中更酸,哽咽道:“姑娘这般好,老夫人和老爷当真是瞎了眼了,妈妈就是替姑娘委屈。”
璎珞却笑着摇头,道:“原本我也不在意的,都没期待,哪里来的委屈,我自己个儿都没委屈,乳娘快莫替我委屈了。还有方才那些话,妈妈以后且不敢再说了,如今咱们这院子中人多眼杂的,指不定便被哪个多听了一耳朵再生出是非来,就妈妈方才那些话真传出去,我也保不住妈妈的。”
云妈妈也便是心中气愤才口不择言,此刻已察觉了不妥,点头应了,擦拭干净眼泪重重地握了握璎珞的手。
两人正在屋中亲香,外头却突然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接着是守在门外做针线活的妙哥的阻拦声。
“六姑娘怎么能随便闯我们姑娘的闺房呢,六姑娘不能进去!”
“狗奴才!让开!莫以为你是什么将军府出来的,本姑娘便不敢动你!滚开!”
苏瑛蓝尖利的声音传来,接着便是拉扯的声音,璎珞微微蹙眉,暗自一叹,示意云妈妈将首饰盒收起来便转身出了内室,她刚转出多宝阁到了明间,就听外头响起啪地一声脆响,璎珞不由加快脚步,一把掀起了门帘。
屋外台阶上,苏瑛蓝带着两个丫鬟正和妙哥、霜杏拉扯在一起,而妙哥的脸上明显带着个新鲜的掌印,红肿中还有两道子被尖锐的指甲刮伤的血痕,她本就生的白皙,肌肤养的很好,阳光下那两道血痕便显得异常碍眼骇人。
苏瑛蓝的两个丫鬟一左一右拉着妙哥,而霜杏正拦着上了台阶欲往屋中闯的苏瑛蓝。
苏瑛蓝瘦削的面容上满是阴霾之色,正推搡着阻拦她的霜杏,见璎珞自行出来了,登时便双眸含恨盯视了过来,怒骂道:“苏璎珞,你这个祸害,还我姨娘!”
说着便伸着双手欲要往璎珞脸上招呼,霜杏忙死死抱着苏瑛蓝的腰身,惊叫道:“六姑娘你冷静下,刘姨娘是老夫人吩咐送往庄子上的,和我们姑娘什么相干啊!”
苏瑛蓝碰不到璎珞,索性双手抓住霜杏的发髻便是一阵胡乱撕扯,霜杏疼的尖叫起来,抱着苏瑛蓝的手却未曾松开,尤且惊呼道:“六姑娘疯了,姑娘快避避吧。”
璎珞冷眼瞧了片刻,这才冷眸盯向院子中探头探脑观望的几个粗使婆子,沉声道:“六姑娘还在禁足,你们眼看着她跑出来也便罢了,如今还要纵着她生事胡闹不成?还待我禀了老夫人,将你们全部发落出府重新换一批伶俐肯办事的好了。”
几个粗使婆子都是侯府的老人,个个都是老油条了,这两日冷眼瞧着,这秋水院中的三个庶出姑娘就没有一个得老夫人高看喜爱的。故此,姑娘们闹了起来便也都远远看着,也想从今儿的事情中瞧出哪个好惹,哪个好欺负。
如今璎珞站在台阶上沉声一喝,那声音并不见多锐利,眼神也并不凶恶,可却勃然一股凛人气息扑面而来,上位者的杀伐之气无形在小院中肆虐。
几个婆子生生便打了个寒颤,再不敢冷眼旁观,匆匆便冲了上来,拉人的拉人,劝架的劝架。
璎珞见苏瑛蓝被两个婆子架开,拉扯着妙哥的两个苏瑛蓝的丫鬟也被拉开,她才下了台阶,却不是冲着苏瑛蓝去的,而是直接便到了妙哥的面前,抬手托住妙哥的脸蛋,细细瞧了瞧她脸上的伤痕。
见那两道血痕瞧着虽碍眼狰狞,可伤口却并不很深,想必好好照顾并不会留下伤疤,她才蹙眉道:“傻不傻,拦不住硬拦什么,哪个打的你?”
妙哥都愣住了,半响才眼眶一红,哽咽了下,道:“姑娘,奴婢没事。”
璎珞却沉声再度道:“回答!”
妙哥这才忙掩了泪水,回头指着那穿青色比甲身形微丰的丫鬟道:“她!”
璎珞便扬了扬下巴,却道:“去给我双倍打回来!”
妙哥闻言毫不迟疑,转身便几步到了那穿青色比甲的丫鬟面前,抬手冲着那丫鬟细白的脸蛋便是左右开弓的四五下耳光。
许是璎珞身上的凛然气势太过强,也许是她的反应太过出人意料,也太理所当然,院中人一时间竟都未曾反应过来。唯那青色比甲的丫鬟在妙哥走到近前时挣扎了下,可却被璎珞一个冷厉的目光又吓得身子一缩,竟然乖乖就挨了几下。
直到妙哥动作稍顿,甩了甩微酸的胳膊,苏瑛蓝才猛然尖叫了起来,“苏璎珞,你这个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