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媛儿,给朕一个机会,让朕给你赎罪如何?哪怕你想要一生一世一双人,朕也可以为你空置六宫,可以为你下厨,为你画眉,为你绾青丝。”百里碧晨紧紧抓住单婧媛的急忙,急急忙忙地表达心意。唯恐她误会。
那般惊恐得如同惊弓之鸟的他,早已见不到先前的意气奋发,双手搭在单婧媛的肩上,表情紧绷着。眼神认真而又严肃。
若是没有遇到鲜于姬,若是他没有交换掉李媛;若是他不曾佳丽三千,若是……可人生从来没有如果,既然发生了,也只能接受结果。
“本公主喜欢干净的白纸。玄皇已经是被画过的纸,着实不符合本公主的胃口。”单婧媛转身,不去看百里碧晨的表情,留下一句话,离开。
手中的空落,百里碧晨皱起眉头,伸手企图抓住她的背影,抓到的却只有风;心中疼痛到麻木,无法言语。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处,他才想起。曾经在玄国,他也曾给她留过无数的背影;虽然高无庸总说她在远处看着他,而他却未曾回头过。
现在被如此对待,百里碧晨不恼,也不敢恼,一切皆是因果;他想,若是他当初肯回头看几次,是不是结果就会不一样;他一生都不肯相信会喜欢上一个女孩,喜欢到超越喜欢权势;喜欢都爱可以为她黯然神伤。
自始至终,单婧媛只是到城门口送了他们一程。连同楚国和雪国的仪仗一起,浩浩荡荡地除了城门,带着些许的记忆,消失在这漫天的黄沙里。
单婧媛和鲜于姬定定地站在城墙上。目送着她们离开,秋风起,黄沙漫天,他们看不见前面率领的百里碧晨,也看不见马车内的楚均玉和百里碧柔。
鲜于姬的手一直在单婧媛的腰上,不紧不松地环着。单婧媛顺势在他的怀里寻了一个姿势,闭着眼睛不说话,多了几分秋天的萧瑟感。
直到回到宫里,单婧媛才趴在鲜于姬的腿上,语气悠悠地说道:“若是当初百里碧晨肯选择我,此刻应该全然不同。可人生不可以重来。”
鲜于姬给她捏着脑袋,手微顿,淡淡道:“媛儿,你是我的……百里碧晨只能是手下败将……”
话未说完,杨舒匆匆地走了进来,低声说道:“王爷,急信。夜王爷此刻集中权力,准备逼宫。被皇上发现,皇上请您回去护驾。”
话音落,单婧媛抬头,肯定地说道:“你做的。”
鲜于姬揉着她的脑袋,点点头,“媛儿真聪明,这么样就想出来了。”
杨舒嘴角一抽,王爷你这狗腿的模样,像是哄小孩,你可知道?三观尽毁,别吵我,我在吃辣条静静。
而单婧媛被夸赞之后,尾巴翘上天了,得瑟地抬头:“自然,你是要赶回去救那个老皇帝吗?白钧母子一旦下定决心,那老皇帝未必是对手啊。”
鲜于姬点点头,吩咐杨舒去收拾行李,抱起她,与她对视,“媛儿,等我回来,光明正大地以皇后之礼娶你回去。最多半年。莫要收玄皇的书信,他是个不安分的主,会算计你的。”
杨舒踏过门槛的叫抖了一下,一阵跌倒;王爷你担心得真的多了,媛公主哪里会被欺负,只有可能是她去欺压别人。玄皇那点手段,在员工汉族这里是根本不够看的。
“好,十里红妆,一百二十台嫁妆,皇帝亲迎。昭告天下,六宫无妃。”单婧媛乖巧地在他的怀里,不停地说出自己的要求。
“好。十里红妆,皇帝亲迎,皇后之名。”鲜于姬浅笑,不舍地亲了亲她的嘴角,呼吸浅浅地落在她的脸上,与她的呼吸缠绕在一起。 殿内寂静,相对无语。
杨舒拿着简单的行李,在殿外轻声唤了一声。唤回了单婧媛的思绪,推了推身上的鲜于姬,“趁我睡着时再走如何?”
鲜于姬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闪过心疼,把她抱到榻上,如同往常一般,拍了拍她的背,轻声哄着。
“上天厚待我,让我遇见了你。可我希望上天能够更加厚待我,愿你一生平安。”单婧媛睁开眼睛,语气坚定地说道。
“好。”鲜于姬点了点她的鼻子,眉眼如画,深沉而淡然,闪过不舍。
许是单婧媛不不舍得鲜于姬的离去,不舍得这次的分别。于是等单婧媛呼吸均匀而又清浅时,天已然开始黑了下来。
轻轻地把她放好,鲜于姬定定地看了她许久;许是太过入迷,并未看到她颤动的睫毛;此去经别,不止何时才能再相见。
都说相.思入骨,他还未离去,思念便已经入骨,这可如何是好;叹了叹气,鲜于姬拿起黑色深重的披风,系好,深深地把目光定在她的身上,想要把她的容貌记在脑海里。
“王爷,马已经备好。”杨舒低声说道。
艰难地把目光从她的身上移开,鲜于姬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大步地朝着殿外走去,不回头,也不敢回头。
秋风起,雪国已经是处在极冷的时候,小雪飘落,晶莹剔透地落在他的披风上,黑白相应,与他此刻的心情一般沉重。
马儿撒蹄,一道黑色的身影消失在天地间。九重天落下的雪花打在他的脸上,在浓眉上,在发顶上;在阴沉的天里,如同离弦的箭一般飞快地消失,凌厉不已。
杨舒紧跟在他的身后,策马狂奔;周围的景物飞快地消失;雪花打在脸上,清凉刺骨;似乎凉意能够透过脸庞,传进骨子里。
也许是知道他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