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岳筝手指蓦地陷入手心,脸上一片寒光。
小莫曲一下子就蔫蔫的,以前的人就老是这么说他。
岳筝冷冷地开口:“把你的嘴巴放干净点,否则……”
“怎么着?”菱花接过她的话,“这是要打我,你敢打一下。”
菱花的“试试”还未说出口,就呼地挨了一把掌。
她的确说到了岳筝的痛处,这一巴掌岳筝下了十成十的力气。
那菱花的左边脸颊,眨眼间就是一片殷红。
“你这个穷要饭的,你还真敢动手?”菱花一下子就炸毛了,跳起来就要还手打过来。
“住手”。
岳筝听到这个熟悉的少年的喑哑的声音,什么都没来得及想的时候,她还有曲儿就被一个黑色的身影护在胸前。
啪!的一声,响脆清凉。
“你是什么人?”
打人的菱花慌了,谁知道会突然间杀出个程咬金。
“少爷,您没事吧?”傻了眼的思源问道。
“筝姐姐,曲儿,你们没事吧?”少年没有领会小厮的话,只是紧张地问身前的两个对于他来说早就很重要的人。
“没事”,岳筝揽着小莫曲,站开了些,问突然出现的北策道:“策儿,你怎么过来了?”
北策看着岳筝绽开一个笑容,转身却是一脸愠怒:“你是什么人,青天白日地跑到别人家里行凶?”
行凶?
菱花一下子被吓得愣住了。
这少年,年纪不大,但简单却又精致的一身黑衣,威严的声音,都使他的愠怒有雷霆之势。
“娘”,这时菱花的两个儿子皱着眉头出来,未到她的跟前就道:“只找到十几两银子,还有几尺布看着比较值钱。”
岳筝抿嘴冷笑,轻轻抚着小家伙的脊背,让他不要太紧张。
肤色黝黑的邦子,看见了直身玉立,此时却更有几分对峙味道的站在他娘面前的少年,喝问道:“你是什么人?”
刚才外面的争吵声,他和大哥都是听见了的。
北策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我还好奇,什么样的人敢如此嚣张的打我筝姐姐,原来不过是三个入室抢劫的。你们当这村子是摆设?”
少年微转过身体,吩咐跟在后面的小厮道:“思源,去请这村里的里长来。”
思源刚才就愤怒地握紧了双拳了,这时一听吩咐,很有气势地就应了声:“是,少爷。”
金川外面这几十个村子上的县尉家的大公子,可是他家公子的好友。里长若敢袒护这几个人,就拉他们一起去见县尉。
思源这么义愤填膺的,更大部分的原因是岳筝前两天的慷慨赠蜜。
因为愧疚一直不吭声的瞎婆婆,听此忙道:“这位少爷,不可去喊里长来。这三个人,都是老身的至亲。”
听这少爷的口气,喊来里长只怕事情不会容易了结。再怎么样,这几个如今都是她最亲近的人了。
菱花和她的两个儿子,不过都是底层讨生活的人,已经被少年身上毫不掩饰的气势吓住了。此时听到婆婆的话,菱花回过神来,轻蔑地哼了一声:“我可是婆婆唯一的儿媳,这就是我们的家,何来入室抢劫一说。就是叫来里长,我们也不怕。”
“还胡说”,瞎婆婆恨铁不成钢地喊了一声。
这个菱花,其实心性不坏,就是见识短浅,看不清情势,总说些讨人恼的话。
北策自然猜的出来,这三个人与收留筝姐姐的老婆婆关系匪浅。听此冷笑道:“张府君几年来一直宣行孝道,倒不知你们这晚辈是如此孝敬婆婆的。你们不怕,叫来里长看看不是正好?”
“思源”,他大喝了一声。
瞎婆婆刚才说话,思源便停住了,他知道这个婆婆对少爷的筝姐姐是很好的,所以便想再看看再说。此时听见少爷的声音里明显带了怒意,忙不迭地便应道:“少爷,小的马上就去。”
岳筝见瞎婆婆急得满脸苦涩,却又不好开口的样子,便叫住了北策:“策儿,我们私下里解决,就不要惊动里长了。”
不想北策却一口回绝,“不行,他们这样的人,必须狠狠地给一顿教训,不然不长记性。”
他是在乡村居住过的,自然知道这些乡下农妇,都不是罪大恶极,但往往却比罪大恶极还令人厌恶。
菱花见那少年此时已是满脸狠色,脸上已经出现了惧色,却还强撑着。
邦子却是个脑子转弯快的,他明白里长一来,他们母子三人绝对没有好果子吃。不说眼前这个与他年纪不相上下的人衣着锦绣,定有拿制住里长的法子。但只说他刚才说的一个孝字,他们就吃罪不起。
这几年,公门里一直倡导孝义。
衙门里的人自然不会一家家的看晚辈们是否做到了基本的孝义,但是只要有人告过去,上面就一定会有人严格审理。
而且,说到孝义,他们的确是对这个奶奶差的很多。可他们也是不得已,若是举家都搬到奶奶这里,只靠那十亩地,一家子都是要饿肚子的。
但是到时候,官府里的人绝不会听他们这样的解释的。
邦子立即就朝着岳筝的方向跪下了,拜求道:“求奶奶绕我们这一次,是我们冒犯了,要打要骂全凭你们。只是千万不要找里长,惊动了官府,我们一家子就都没有活路了。”
“邦子,你跪她干啥?”菱花还依旧强装硬势:“让他们叫去,叫来里长评评谁有理。”
“娘,你别说了”,邦子忙打断他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