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阵子特别迷恋赵媚儿,在酒醉之时,卧塌之上,欢好之际,确实有意无意的透露了许多自己的隐秘之事出去,如果被赵媚儿捅出来……
唐森身上冷汗涔涔,他急急大叫:“赵媚儿,赵媚儿……”
只可惜,因为离得太远,赵媚儿又被包围在人群之中,根本就听不到他的叫声,当然,就算听到了,已经被重情重义有权有势的英俊公子洗脑的赵媚儿,也决不会再帮他说话。
因是有备而来,赵媚儿的话说得又急又快,却又十分高亢,清晰明朗,她大声道:“安平候就是个衣冠qín_shòu!前段时间爆出来的国师药人事件,与他有脱不了的干系!那些孤儿,可全是由他提供,他和红风铁暗地里勾结,国师为试药继续迷惑世人,他则是为了白花花的银子,国师送给他的那些金银财宝,可都在他的地下室里堆着呢!国师恶行败露,为了保命,五天前又朝他花了一大笔,我这儿,可有他们的交易清单呢,全都登记在册!你们大家都瞧瞧!”
她的话音刚落,红剑则将手上的一只包袱飞快抖开,里头一堆印刷好的纸页,他抓了一把,往空中一洒,登时满院纷纷扬扬,就跟下雪了一般,众人下意识的捡起来看,看完皆是诚惶诚恐。
药人事件,是目前颜国最最轰动的一件事,因为手法太过残忍,拿活生生的孩子去试药,其行为简直令人发指,而安平候居然也是此事的主导者,甚至于说是罪魁祸首,这简直让世人瞠目结舌。
云枝被这漫天飞舞的纸页给吓懵了,她虽然泼辣,可是,因为识字不多,唐森在朝堂之中的事,她知之甚少,一时也无从反驳,只是呆呆发愣,倒是唐可心先反应过来,站在那里大声叫:“你一个娼妓说的话,当别人也会信吗?你在这里诬蔑我爹,只怕是因为我父亲不肯娶你,才这般歇斯底里吧?”
她还算是个聪明的,这几句话说出来,倒也起了一些作用,一个娼妓的话,确实不足为信,想上位做正室夫人而不得,狗急跳墙也不是没有可能。
赵媚儿冷哼:“就你爹那把老皮老肉,我哪次瞧着都恶心的不得了,还当他的夫人?我赵媚儿可没那样的兴趣!你说我是娼妓,你那爹只怕比娼妓也强不了多少!我说的是真是假,有清单为证,这份清单,也已经送到该送的地方,你们就等着吧,等着衙门来抄你们的家!”
云枝一听“抄家”,登时跳脚咒骂:“你这贱*人,胡说八道,看老娘不撕了你的嘴!”
她跳上来要撕赵媚儿的嘴,却被红剑一把掐住了胳膊,赵媚儿也不是一盏省油的灯,反手就是几巴掌,抽得她鼻血横流,一边抽一边却不忘陈述唐森的罪状,身为朝廷大员,利用职权中饱私囊之事自是不用说,这些事,当然还有各种清单作证,而他私下里在床上的一些疯言讽语和**,也被赵媚儿无情的爆了出来。
他是怎么诋毁自己的同僚,又是怎样觊觎同僚的妻妾,还对颜帝的女人品头论足,还说太后是个少见的女流氓,还敢怀疑颜帝性无能……诸如此类的**,被赵媚儿一个劲爆料,且每件事都说得清楚详细,切中要害。
因都是**,虽然没有证据,可是,被提到的人,却是心知肚明,知道此事是千真万确的,自然是惊心动魄,目瞪口呆。
这真正是一场疯狂至极的大爆料,劲爆至极,唐笑霜微笑作壁上观,嘻嘻哈哈笑道:“果然出手最利落的,还是男人的红颜知已啊!”
颜无缺歪头看她,看了又看,唐笑霜咧嘴笑:“十四哥,我脸上长出花儿了?”
“这是……你排的?”颜无缺问。
“嗯哪!”唐笑霜眉飞色舞的点头,“怎么样?还算精彩吧?”
“何止精彩?简直刺激!”颜无缺大笑点头,“只是,你怎么做到的?凤盈阁的花魁,可也不是省油的灯啊!”
“我知道她不省油!”唐笑霜笑嘻嘻回,“所以,我给了添了很多灯油,她现在就是一团烈火,能把一切都烧毁!”
赵媚儿这把火,把唐森烧得焦头烂额,面目全非,看着满地雪白的“证据”,他的心肝胆一齐在颤。
其实,受贿也罢,诋毁同僚觊觎勾搭同僚女人也罢,这些都是小事,就算他真做过又如何?只要颜帝不动他,那些人也不过是干瞪眼生窝囊气罢了,可最致命的一条,是他和红风铁的交易。
他是颜帝身边的红人,自然知道现在红风铁是颜帝的眼中钉肉中刺,他理当与他划清界限,可红风铁以巨额财富诱惑,那数额实在可观,他终于没能抵抗住,在颜帝对付红风铁的过程中,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着实给了不少生路。
只这一条,宣扬出来,便足以令多疑的颜帝暴怒仇恨,更何况,他还说了颜帝最忌讳的一件事:性无能。
身为一国之主,却不能人事,这是最最丢脸的事,其实知道这事的人不多,也只有终日服侍颜帝的几名内侍,唐森也是一次与郭福喝酒,无意中听他漏了口风,知道这事之后,他其实一直守口无瓶,他又不傻,绝不会把这事到处宣扬,可颜帝这人,喜怒无常,对手下人动辄破口大骂,他也是挨了骂,心中忿忿,跑去赵媚儿喝酒求安慰,才将这事漏了出来。
他一直很自信,觉得自己风度翩翩,赵媚儿之前确实也对他死心蹋地,所以他从未担心过,但他怎么能想到,赵媚儿竟会突然变脸,恶狠狠的咬住了他的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