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现在几点,凌晨四点半啊,各位父老乡亲,俺容易吗,泪奔……)
“梅楚·梵卓……”他喃喃地重复着,似乎这个名字是他有生第一次听到一般,声音依旧阴冷而嘶哑,话语中却有几分调侃的味道在里面,“不愧是大名鼎鼎地梵卓家啊,家族内不是涌现坚忍卓绝的领导者,便是阴险毒辣的叛逆者呢。”
阿尔神色怪异地盯着面前的那个男子,直觉告诉他面前的这个人绝对不是梅楚,他忍不住问道:“你到底是谁?”
“我?”男子还是那副怪异的腔调,仿佛要哭出来一般,“我就应该料到,王子殿下果然把我给忘了,您连忠厚老实,勤勤恳恳的老西索斯都给忘了,想您在小的时候,我还抱过您呢,您那场前所未有的盛大成年礼也是老西索斯耗费心力操办的呀……怎么就把我给忘了呢,真是令人痛心不已呀……”
西索斯!仿佛有一道闪电在阿尔的头脑之中劈过,他不由自主地连着向后退了三步。西索斯,西索斯!这是一个具有魔性的名字,每当他一遍遍在心里默念这个名字的时候,他那原本缓慢跳动的心脏就不受控制般地加快了跳动的频率。他想起了曾经做过的那场关于血月的噩梦,总感觉这个叫做西索斯的男子和那场梦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西索斯,西索斯,西索斯!一种厌恶的感觉弥漫了他的全身,一种恐惧的味道塞满了他的口腔,一种随时想要拔腿逃跑的冲动不断地刺激着他那可数的几处力源。
“我不记得觉醒前的事了。”阿尔说道。
“真是令人遗憾,不然你一定会和老西索斯抱头痛哭一场,再共同缅怀下曾经无比强盛、伟大和光荣的王国,想当年……”
看着这位长相酷似梅楚的男子喋喋不休地诉说,口口声声地称自己为老西索斯,让人只觉得这样的场景非常怪诞,不知为什么,阿尔总觉得这名男子和梅楚的失踪有着某种联系。他直接打断了西索斯的话语,问道:“梅楚·梵卓在哪?”
西索斯谄媚地笑了起来,可他的笑容却令黑色宫殿内的温度都冷却下来,他伸出右手食指,随意地在额角上点了一下,“现在好像在这儿呢。”
所有人都楞住了,这究竟算是什么?在这么一个奇怪的地方,跑出一个神叨叨的人,难道是先民传说的真实再现?又或者从头到尾都是一个无聊的骗局?几乎同时,每个人的脑子里都有不同的答案。
“梅……梅楚,”桫农磕磕巴巴地说,“我虽然和你不是很熟,但我知道一定是你,别开玩笑了,咱能不能赶紧先离开这个鬼地方再说?”
“树精灵,你觉得我是在开玩笑吗?”西索斯冷笑着答道,“说实话,刚来的那几天,这家伙还不老实,时不时地给我找点麻烦,我本来打算好好地收拾他一下的,不过还好这小子足够聪明,很快就向我俯首称臣。你看,他现在多听话,老老实实,不哭不吵,真是个好孩子。放心,我会善待他的,不会让他吃亏的。”
丽莎问道:“你怎么证明你是西索斯而不是梅楚?”
“是啊,该怎么证明呢?”西索斯思考了片刻,猛地一拍手掌,“这样,我让他出来和你们说几句话吧。”
只见他闭上眼睛似有其事般地哼哼唧唧地弄了老半天,忽然睁开眼睛冲着他们耸了耸肩说道:“他说他不愿意见你们,尤其不愿见王子殿下您。”
站在一旁沉默了老半天的莫普提忽然开口地说:“麻烦您务必让他出来和我们见一面,我们有很重要的事想问问他。”他的语气分外客气,像是在请求某个豪门大户的年老管家通报面见他家的女主人一般。
“这样呀……”西索斯看起来非常为难,“那我再去劝劝他。”
西索斯缓缓地闭上了眼睛,这一次似乎用的时间比较多一点,时不时还皱皱眉毛撇撇嘴叹叹气,似乎“两人”发生了非常激烈地争吵。阿尔将目光从西索斯或是梅楚这边转投到他的伙伴身上,丽莎一如既往地保持着高度戒备的姿态,她的身体微微蜷着,双手永远摆在能以最快速度拔出武器的位置;桫农半张着嘴,神态轻松地欣赏着这出看似荒诞不经的喜剧,似乎稍不注意他的嘴角就能滴下口水来;胖子面色严肃地紧盯着对方,看不出他在想什么,但阿尔知道,他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来得认真、专注。
西索斯或是梅楚终于再次睁开了眼睛,一瞬间他们都能清楚地感觉到他的整个人似乎在气质上都发生了翻天覆地地变化,冷漠、骄傲,高高在上的神态一览无余。
他冷冷地问道:“你们找我做什么?”
只一句话,阿尔就可以断定这是梅楚,曾经他们同甘苦共患难,在幽灵学院的山洞中一起守卫火盆,在云谷中接受考验,共历艰险,与各种各样的怪物作战,而后远赴利齿草原刺杀狼族母神……仔细想起来,他们之间其实有许多的交集,经历了那么多的事,就算不能成为知己或兄弟,也该是彼此互相钦佩和尊重的普通朋友,可惜,在原初之城执政官邸门口的那次告别,却为双方本该良性发展的关系画上了休止符,在此之后所发生的种种事情令彼此之间越走越远,直至变成深渊。
阿尔直视着梅楚墨绿色的眼睛,他不由自主地回想起了暗石之家客栈门口的集体抗议,绿水河边青石板小巷的铁骑冲锋,下城区入口深坑的纵身一跃……往事不可追,可是不知为什么,每每回忆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