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杜译承在昆明待了一个星期,我的感冒完全好了,除此之外,杜译承还带着我做了心肺检查,作为入藏前的准备。
我才发现,我虽然把西藏当做梦中所向往的终极之地,但是像杜译承这样,把入藏前所有的准备做到细致入微,是我自己都没有想到的。
而只要一想到,他这些细心的准备,都是为我准备的,我的心里就会流过一丝暖流,这样持续的温暖,终于让我一颗心慢慢膨胀起来,胸口涨涨的,我逐渐不能看清自己。
在昆明停留的这几天,我和杜译承走走停停,晚上在不同的旅馆停宿,住宿环境一直变,而一直不变的,就是我们俩人只开一间房,我已经做好了准备,全然接受杜译承,而同时,我也在做着试探,杜译承他不说,我只能希望他能通过行动告诉我。
只能庆幸现在是旅游淡季,有足够的旅馆给我们随时入住。
但是我们共眠了四晚,杜译承却什么都没有做,一到晚上就抱着我睡觉,他似乎很累,我被他环抱在怀里,黑暗里我只能看见他紧闭的双眼,纤长的睫毛在眼睛下落下一片阴影。
我久久难以入睡,确实一日游玩下来很累,但是杜译承不是一向自诩年轻有活力么,怎么会睡得比我还早?
我在一片忐忑中难以入睡,对于杜译承,我到底是什么,他没有说清,我更不敢瞎猜,我已经做出了我最大的试探,但是他似乎不是我想象的那样。
到底,我还是高估了自己。
好在除此之外,还有其他的事情值得我期待,这次西藏之旅,是我期盼已久的,我不想在无聊的猜测中浪费了好心情,我把这些无聊的猜想抛到脑后,专心投入到这次旅行中去。
杜译承不知道通过什么手段搞到了一辆吉普车,车厢宽大,后座更是跟床一般,杜译承笑着跟我开玩笑,说要是半路上被困了,还能在车里凑合一晚上。
我瞪了他一眼,说,我才不要在车里凑合一晚上呢。
结果乌鸦嘴杜译承一句话就说中了,现在正是冬季,不是多么适宜入藏的时候,时常遇到大雪封山,好在我们选的不是川藏线,比起路况难以预测的川藏线,滇藏线就适中许多,一路上风景秀丽,刚上路的时候还没发现什么,车子越往里面开,风景越来越秀丽怡人,沿路看到光裸的岩石,再往上看就是雪山,雪山的身后是一片碧蓝的天空,看得人一下子心情舒爽起来。
可是到了下午情况就变了,天气越来越差,下起了小雨,视线被遮挡,杜译承只好放慢了车速,我们事先联系了人接,就怕赶不上说好的时间,等的人等不到我们就走了。
可是老天是狠心的,在赶路的过程中,我渐渐出现了高原反应,头晕难受,特别想睡觉,杜译承还行,于是他叫我到后座去睡一会儿,我笑了一下,说:“后座还真是拿来睡觉的呢!”
杜译承得意笑了一下,说:“那是,不然我要这车干嘛。”
我笑笑,爬到后座躺下,头很晕,我过了很久才真的睡着,趴在后座上的时候我就看着后车镜里的杜译承,杜译承也注意到我在看他,朝我笑了一下,昏暗的车内环境里,杜译承鲜明的脸部轮廓如同北欧神话主人公一般深刻,我忍不住伸出手,想凭空描摹他脸部的轮廓,杜译承却先我一步伸出手,握住我的手,大拇指在我的手背力道轻柔地缓缓的搓揉着。
就这么保持着手拉着的姿势,我渐渐睡去,我睡得很舒服,头晕也缓解了许多,但是等我醒过来,才发现天气状况已经糟糕到出乎我们预料了。
风雪中能见度变为零,杜译承只好在路边停下,车子里放着轻柔舒缓的音乐,车外是肆虐的风雪,车里却安静祥和得很不可思议。
可是这样的状况真的是叫人没有想到,这样大的风雪,也没法再期待约定的人在原定的地方等待了,信号全无,也没法联系到,一辆车,两个人,变成风雪里的一个孤岛。
意识到这一点,我没有我想象中那么慌乱,杜译承这回做足了准备,车里装着足够我们吃三天的食物和矿物水,这辆车又专为探险设计的,能应对户外的各种恶劣天气,在户外完全能当一个坚固的房子来使。
总之,在风雪不停的情况下,我和杜译承暂时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
我松了一口气,我醒过来后,杜译承和我吃了点东西垫饥,杜译承嫌驾驶座坐着不舒服,爬到后座跟我抢地方,我在宽大舒适的后座窝得正舒服,哪会轻易叫他抢去地方,忙赶他走,其实后座足够宽大,完全容得下我和杜译承两个人,杜译承不高兴了,制住我乱动的手脚,双腿夹住我的腿,整个人把我压在后座上,我被他和坐垫双重夹击,最后只好放弃反抗,杜译承成功了,高兴地在我耳边哼哼。
我却淡定不能了,他温热的胸膛紧贴我的后背,这样巨大一个热源叫我无法忽视,这样奇怪的姿势保持了一会儿后,我不舒服地动了动,说:“你走开点,好热。”
其实我只是想杜译承跟我保持点距离,拖到这个时候,我竟然是那个最坐不住的人,连我自己都没有意料到,可是没想到杜译承跟我装傻,故意问我:“很热吗?要不我把空调关了好了。”
说着就探身上前,“啪”的一声关掉了空调,我张了张嘴,最后没把哽在喉咙里的话说出口,其实我一点都不热,我光裸的脚到现在还是冰的。
我动了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