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媗简直要震惊了,这样的事情对于盛家来说算得上是丑事,即便是她也是在嫁给盛崇之后,很偶然的情况下,在盛崇醉酒之后知道的。盛崇显然对他父亲的行为极为不耻,对那两个异母弟弟更是没一个好脸色。至于盛琪,那是更不用说。
然而,这样的事情,何月白竟然这么轻而易举的就对着她说出来了,而且还一副理所当然毫不吃惊的样子。
“何小姐,我能问你个问题吗?”段媗认真的看着何月白。
何月白脸色淡定:“你说。”
段媗问:“一个乱成这个样子的家庭,你到底为什么想要嫁进去。以你的出身,找一个自己有本事的好男人也不差吧?即便家世上差一些,但是钱是死的,人是活的……”
何月白摆了摆手,笑道:“人是死的,钱才是活的。”
段媗:“?”
何月白苦笑了一下,随即神色又变得坚定起来:“这是我的事情,你并没有必要管。我已经开出了条件,只看你有没有诚意。不过……”
“不过什么?”段媗追问。
“不过,盛琪应该也马上就要来找你了,记住了,虽然人是死的,钱是活的,但是也要看钱的数目是多少,值不值得去换你手中的这个人。”
何月白笑笑,没再说话,径自离开了。
直到很久之后,段媗才懂何月白的话。钱是活的,大多数的人在钱的面前,都是死的,只能用自己的劳动、时间来换取一定的金钱。而只有极少数的站在社会最顶层的精英可以操控金钱,在绝对的资本的长河之中,成为跳出水面的那一条大鱼,跨越时间,看到更长远的风景。
盛崇这样的男人,他的出身他的成长经历,就决定他能比别人看得更长远。
对于何月白来说,得不到他的心又如何,只要得到他的钱,得到那一份该得的体面,她就心满意足了。
——
这天晚上,段媗一个人坐在沙发里,看着复式公寓中成双成对的家居用品,突然想起了何月白的话,于是在她脑海中突然觉得异常的可笑。
她一直觉得,重生之后,盛崇对她多少有几分真心,之所以和她在一起,并不全是因为系统的任务。可是直到最近这段时间,她才发现自己有多可笑。如果没有系统任务,或许对于盛崇这样的男人来说,他最多也就是年轻的时候和她玩一玩感情游戏,等到过个几年,他大概会给她足够多的钱,足够多的好处,然后潇洒转身离去,继续自己光鲜亮丽的人生。
在重生的最初,她觉得的这样的结果并不难接受,对她而言,甚至反而是一种解脱。然而现在,却又变得难以承受了起来。
盛崇晚上回家的时候,看到段媗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发呆。他脸上带着疲惫,却还是将情绪压制下去,换了鞋子,坐到段媗身边。
两人靠得很近,段媗可以闻到他身上带着薄荷气息的男士香水,以及掩盖在那下头的轻微的烟味。盛崇抽烟的时候并不多了,只有当他心烦意乱和压力过大的时候,他才会将烟拿出来,稍稍麻痹自己的神经。
“怎么了,脸色这么差?”盛崇搂了搂段媗的肩膀,问道:“是公司里的事情吗?”
盛崇虽说不插手段媗工作上的事务,但是只要段媗开口,或者他自己有所察觉,是一定会出手帮段媗解决问题的,这也是段媗的公司一路上发展得顺风顺水的原因之一。她如今的发展态势,还处于盛崇可以庇护的范围。
段媗摇摇头,想起何月白今天白天的话,忍不住坐得离他远了一点儿。
盛崇明显感觉到了段媗举止之间的疏远,若是平常,他或许并不会在意,然而在现在,在他刚刚挂了盛琪的电话,情绪本来就已经不稳定的现在,来自身边人的一言一行,都会触及到他那颗敏感的心脏。
“你有什么事情就不能直说吗?”盛崇罕见的有些不耐烦,这段时间以来半冷战的相处状态,和段媗一直以来的疏离,让他的耐心几乎耗尽:“你有事,你就直接说出来,我看看能不能帮你解决。”
段媗心中本来就窝火,再看到他那张臭脸,顿时心里的火气就压制不住了。她原本只想让自己慢慢的消化心情,这时被盛崇一激,没压得下来。
“帮我解决?那我是不是还要洗干净躺在床上绑上蝴蝶结感谢你啊?”段媗站起身,一双眼睛盯着他,像是锋利的刀子一样。
盛崇心中一凛,这样的眼神,他在很多人脸上看到过,他也并不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然而,当段媗用这样的眼神看着他的时候,这一瞬间,他的心几乎是疼痛的。这是他深爱的,愿意一直牵手走下去的女人。他自问并没有对不起过段媗,他待她的真心,长了眼睛的都能看出来。可是,她却用这样的眼神看着他,他又做错什么了呢?
“你的意思,是我做错了什么是吗?”盛崇坐在沙发上,交叠起双腿,双手抱胸看着段媗。他越是生气的时候,就越显得内敛,整个人面无表情,一双桃花眼透不出丝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