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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素将手放在了柳氏的脖颈处,又探了探她的鼻息。
她似乎有些不敢相信柳氏就这样死了,一条鲜活的生命就这样消逝在眼前。她还紧紧握着她的手,手里还残留着她的体温。
柳氏的眼睛还大大睁着,交错又殷红的血糊住了她一脸的明艳。胸口的箭伤好似没给她带来多大痛苦,她嘴角还留有一丝笑。
只是这笑还没完全绽开,她就香消玉殒了。
阿素慢慢抽出手,将柳氏的眼合上,理了理她头上的首饰。手再往下,将她凌乱的头发别在了耳后,最后顺了顺她的衣摆。
许是想将她脸上的血迹擦干净,阿素在衣袖处掏了很久,也没找到合适的布条。
她正想就着衣袖擦拭时,一只修长的手伸了过来:“用这个吧。”
高镜澄蹲下,将一方灰色的帕子塞到阿素手里。阿素纤细的手紧紧揪着布条,身子有些抖。
鱼白似乎也感觉到了阿素的悲伤,它从高镜澄衣袖里跳出,扑到她怀里,还用白爪子拍了拍她的肩膀。
阿素静静看着挂在怀里的鱼白,轻轻摸了摸它的头,表示自己没事。
柳氏的小腿还裸、着,沾满了污泥。阿素闭上眼,眼前拂过她的音容。
似知道她在叹息什么,高镜澄脱下外衫,轻轻盖在了柳氏身上。
他的手不慎蹭了点血。他一点也不介意,反而将它放在鼻侧,嗅了嗅。
陆延博虽不知道高镜澄是谁,但看他护了阿素,就没把他当外人看。又见他这番动作,不由开口:“这是鹧毒,香中带腥,见血封喉,中毒者会呈现出七窍流血的症状。”
“鹧毒虽霸道,却也金贵。且不说收集困难,就是调配也需数年。他们在箭上涂上这种剧毒,是要致我们于死地。”
高镜澄却瞧着箭羽上的一个狼头标志,沉默不语。
阿素也注意到了它。她见高镜澄一直盯着,不由问道:“它有什么特别吗?”
高镜澄察觉到自己的失态,收回手,站了起来:“没有,就觉得它很别致。”
陆延博深深看了他一眼:“盛国有个人很喜欢狼。为了激发狼的野性,他在府内辟了个园子,圈养了好多小狼,还将犯了错的下人扔进去。他又在视野好的地方搭了台子,摆上好酒好肉,夜夜观摩狼与人的搏斗。他麾下的军队被称为狼阵,士兵们的衣饰,兵器都有狼头的标志。”
绿宜听得汗毛都竖起来了,但又忍不住好奇:“师父,是谁啊?”
陆延博苦笑:“谁?他是盛国皇帝的胞弟,北夜王石崇利。你觉得他残暴,盛国百姓却觉得他威武不凡,还特特编了歌儿来赞美他。他被册封为皇太弟,威望极高,成帝钦赐了一把金椅,免了他上朝的跪拜礼。”
阿素忽抬头看了师父一眼。她一直以为师父是不理俗事的隐士,每日翻翻医书,种种药草,指点指点水墨们的功课,对云崖外的事不上心。没想到他未踏出云崖半步,却对盛国的北夜王如此了解。
陆延博看了看前方激战的西沉,又定定看着高镜澄:“多谢你救了我徒儿,老朽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阿素也对高镜澄行礼:“多谢你救我,他日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千万别客气。”
高镜澄脸色平静:“鄙人姓高,表字澄。您谬赞了,碰巧而已。我与西沉想快点与曾茗会合,抄了近路,一拐进来,就看到了你们。我与这位小兄弟在何府见过了,箭羽横飞,岂有见死不救的道理。”
他托住阿素的手,又抱过鱼白:“小兄弟客气了,今日一别,你我或再无机会见面。若真有重逢的那天,陪我喝几盅酒就好。”
他的眼神很清澈,就像溪谷里流淌着的细流,阿素看着看着就觉得心暖烘烘的。明明酒量不是很好,她还是点了点头。
陆延博皱了皱眉:“高?没记错的话,这是千国的国姓。”
高镜澄笑笑:“天下姓高的何其多,国姓我高攀不起。我就一寻常百姓,让您误会,对不住。”
阿素看着高镜澄平静的面容,又看了看已隐隐显出胜势的西沉,心中起疑。
寻常百姓会养这样一只名贵的貂,会有这样一个武艺高强的手下吗?可她不想深想,他是谁又如何?就像他说的,不过是萍水相逢,过了今日后,他们就是桥归桥,路归路不再有交集。
高镜澄的手一直放在鱼白头上,似乎没注意到阿素眼里的探究,他将注意力放在了前方。
方才还是围攻状态,这会儿已变成一对一的较量。只见西沉在空中连着两个纵身,软剑在空中抖出几朵凌厉的剑花,阿素只觉眼前一闪,剑下一秒就穿过了高大蒙面人的肩。
哐当一声,蒙面人的刀掉了下来。西沉的剑再向前,阿素听到两声闷呼,蒙面人连人带剑,往后退了好几步。
西沉的剑斜刺过去时留了几份劲,只是挑了他的琵琶骨,令他不能动弹而已。公子要留活口,他便留了蒙面人的命。
忽然,蒙面人古怪地动了动,身子又抽搐了几下,猛地朝后倒去。
待西沉明白过来,已经晚了。
高镜澄已走了过来,西沉脸潮红,满脸愧意:“西沉无能。”
高镜澄看着阿素揭开了蒙面人的面纱:那是张极平常的脸,一样的七窍流血,症状和柳氏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