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艳’的液体染红了他苍白的‘唇’,这样的大红‘色’,像极了小时候淘气时在黄泉路上见过的曼珠沙华。 。 也是这样刺眼,看得她触目惊心。她瘫软跪下,不明为何事出如此突然,她不信好端端的啸衡会突然吐血。
“你到底怎么样啊?!啸衡,你忍一忍,我去把随玄哥哥叫来,他就算再不喜你也一定会给我面子,你忍一忍。”
有力的手却不容她离开半步,他极力笑着,掩饰着身体的痛苦,“不,你不要去。珺儿,难道到了此刻你还不明白?他为何会放心大胆的让你一个人来到这儿见我?你从来不曾怀疑过?”
像突然想起什么,她惊呼,“难道……啸衡,难道是我亲手害了你?”
他苦笑,“你现在可才彻底明白了?他让你来,便是想借你的手而杀我……呵,他从此刻就开始利用你,他日他会待你如何,你可想而知。”
“抱歉,都是我不好。”滚烫的泪水一滴滴如熊熊烈火灼烧着她,她惊恐擦拭着他的血,以额头相抵,“你不要死,我不想要你死。你快说,咱们现在该怎么办?我好害怕,连鬼王亲自抓我的那个时候我都不曾这样惧怕。若你真是因我而死,我一定不会饶恕我自己。我知道你法子多,你快想想,你快想想啊!”
他微笑,“你不要哭,就这样安安静静的抱着我,就像在人间的时候。珺儿,你听一听我的话可好?我很喜欢抱着你,你就躺在我怀里,任我嗅着你发丝的清香……可现在,我再做不到了,你就如我的愿,也算是我在求你……”
“我不依!”她似受惊的小鹿蓦然站起,跑得离他老远,才远远望他叫道,“你不可以死,你要相信我,我一定有法子救你。如果你死了,我保证我一滴泪也不会再落,我立刻就在你大殓那日下嫁别人!”
她一路狂奔着,寻遍了整个府邸也不见随玄踪影。她失望到极点,啸衡说得果然不错,她居然还天真的以为随玄是真心大度!他利用了自己,然后跑得无影无踪,这便是他口中对她的爱么?
眼见随玄无望,她想到了父亲。
“我现在就去找爹爹,爹爹是神圣索王,凭爹爹的功夫,他一定可以救活啸衡!”她心里想,“对,爹爹他自己也说他喜欢啸衡,我去找他一定不错。只盼啸衡能多坚持几刻,莫要把我一人留在这鬼地方才好!”
她一心念着相救心上人,一路上竟不知摔倒过多少次,直至回家她低头,才发现两膝早已破皮得不成样子,滴滴鲜血如掷到水中的竹纸,无论如何用力也无法控制让它沉下。不过挽珺并不在乎,她如今只念着一样:便是赶紧找到父亲,希望他能应允自己去救啸衡。
许是天意‘弄’人,她到时,‘侍’‘女’却说:“小少主是问大人么?真是不巧,就在您回来前不久,大人就被鬼王唤去了。”
“鬼王?”她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绝望涌上来,随玄先是利用她去杀啸衡,紧接着又是鬼王把父亲叫走。呵,事情可不正是明显的摆在她面前么?
鬼王父子二人联手,只为去杀一个人。她直直冷笑,真是不可思议,权利至高无上如鬼王,也会用这种卑鄙的手段杀人?
无论结果是否真如她所料想,她终究是要亲自面对。
她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去见鬼王,把她所想的一切站在他面前质问,尽管答案已经明了。
她恨不得自己早些去学那个可以瞬间转移到心中所想之地的法术,从前每次神圣索王想教她法术时,她就一而再,再而三的拖,果然到了后悔的一日。这条路太远,太远了,她不知道啸衡能不能坚持下去,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竭力而为。
双膝的血染红了这一路,两旁的曼珠沙华许是错觉的缘故,比从前更红了半分。好像置身在一片世外桃源,漫天洒满了曼珠沙华的‘花’瓣,‘花’瓣的尽头,是黑衣在身,棕发翩飞的啸衡。欢喜在这一刻把她淹没,她忘记了思索,只想着跑上去,投入他的怀里。凑近了才明白,这仅仅只是泡沫般的虚幻。
渐渐的,她开始憎恨,不知这是谁开的玩笑。她深知通往鬼王宫殿的这条路她不可能走错,那个会在表面佯装真爱少年的身影再次浮现在她脑中,她怀疑是随玄。
她打量四周,始终不见人影,她只得扬声,“出来罢!我知道是你,正好我也有事要和你说。”不闻回应,她继续道:“你不肯出来么?你口口声声说得好听,你还说你喜欢我,我终于明白,原来你就是这样喜欢我的。随玄哥哥,亏我这么多年来一直口口声声唤你哥哥,亏我这些年一直以为你是真心待我好,从不会‘蒙’骗我,到底是我太天真,还是你太狡诈?!”
“小妹妹,不要再叫了,你说什么他也不会听见。因为——你口中的随玄哥哥,他根本不在这里。”
“是谁?”她警惕的环顾左右,只见一朵娇‘艳’的曼珠沙华缓缓绽开,最终形‘成’人影,虽不太真切,却不难看出这是个‘女’子。
“小妹妹,你这样急匆匆的跑着,究竟是想找鬼王问什么呢?”
挽珺并不想在此处耽搁时间,便敷衍道:“不过是说件事罢了,还不赶紧把我放走?”
‘女’子并不在乎她的态度,只浅浅微笑道:“你应该是想找鬼王,恳求他能够救你的心上人,对么?”
挽珺奇道:“你是如何知晓的?”
‘女’子笑得更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