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自己哭起来很丑就一个人躲到这里来了?”
他的口气带着几分揶揄,声音依旧很轻,指尖轻轻地撩拨着她的发丝,柔声安抚着。
怀里的人没有开口,只是身子比起刚才颤抖地更加厉害了。
“钱浅浅,趁我不想笑你的时候,快点哭出来。”
他故作生硬地对着怀中的人开口,揽着她身子的双臂在这时候加重了几分力道。
“呜~~~~”
让他松了口气的是,怀中的人终于发出了一丝声响,哭声在他的怀中渐渐放大。
“时镜。”
她害怕地将手缠绕过时镜的腰际,想要给自己的恐慌找一个支点。
“傻女人,我在这里,别憋着,害怕的话就对我说。”
他皱了下眉头,手,依然轻轻地拍着她轻颤的背,眼底爬满柔情。
“我真的怕,时镜......我真的很怕......”
她将脸埋在时镜的怀中,声音越来越响,缠在他腰间的手也收得越来越紧。
“嗯,我知道你害怕,每个人都会害怕,我也有害怕过,所以......别忍着,害怕没什么好丢人的,说出来好吗?”
他轻抚着她柔软的秀发,用从未有过的温柔对怀中的人儿开口。
“院......院长是我唯一的亲人,我爸爸妈妈离开我了,我害怕院长也像他们一样把我给丢下了,我害怕一个人,我不想再一个人了......时镜,你懂不懂,我不想再一个人......”
她将头往时镜的怀里蹭了蹭,想要将心底的恐慌降低一些。
“我不敢去想如果院长离开我了,我还有谁可以陪我,还有谁可以听我说心事,时镜......二十年来,只有院长在我身边照顾我,我真的不想他离开我,我好怕一个人待着,像二十年前一样,一个人待在游乐场里,没有人来陪我,我好怕,真的好怕......”
眼泪湿了脸颊,她将自己心底的恐慌对着时镜全盘说了出来,脸,在时镜的胸前埋得更深了
时镜被她这一番话心疼得揪到了胸口,发了疯一般地心疼着。
这样一番话,他从未听钱浅浅说过,她总是在他面前,在任何人面前伪装得很开心,伪装得让所有人都觉得她没心没肺。
其实,她也有心事,很多很多心事,这些心事有时候无关紧要,有时候却能将她整个人打垮。
紧紧地拥她入怀,他心疼地皱着眉柔声安慰着她:“我懂,我明白,一个人的滋味真的不好受。”
二十年前,他同她一样,父母双亡,身边除了那一帮佣人之外,什么人都没有。
没有人会了解那一种噬心的孤独感跟恐惧感,仿佛整个世界都会朝着自己压下来一般,只有让自己佯装着无坚不摧,才会将自己心底最深的恐惧感给掩埋起来。
浅浅,跟他是一类人,习惯了伪装,习惯了之后,连自己都分不清了。
“听着,浅浅,院长知道你害怕一个人,所以他一定不会丢下你的,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