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大奶奶在梦中也是气了个倒仰,张牙舞爪就要扑上去和丈夫拼命,忽听耳畔传来一阵缥缈声音:“奶奶,大奶奶……”
顾绮罗一下子惊醒,猛然坐了起来,口中犹自叫着:“萧江北,我和你拼了……”一语未完,忽然觉得不对劲儿,四下里看看,只见春雨和绿儿正站在床边,春雨脸是黑的,绿儿却是十分好奇,见她醒了,连忙问道:“奶奶,萧江北是谁啊?”
“是你们爷。”
虽然知道只是做了一个梦,然而梦中那肝胆欲裂的愤怒尚有余韵,顾绮罗没好气地答了绿儿,引起她一声惊呼,旋即捂住小嘴儿,不敢置信看着自家主子,这些天她所见所闻的都是顾绮罗温柔大方的一面,压根儿没想到这位主子也有化身河东狮吼的时候。
“什么时辰了?”
顾绮罗看着春雨,伸出手打了个呵欠,只听春雨道:“奶奶刚刚睡了半个时辰,这会儿是未时末了。”
“才睡了半个时辰就来扰我清梦?好不容易才梦见萧江北,就让你给打断了。”顾绮罗放下手,懊恼地看着贴身丫头,然后一字一句道:“打起黄莺儿,莫教枝上啼,啼时惊妾梦,不得到辽西。知道什么意思不?就是一个正在梦中和丈夫相会的女子被一只啼叫的黄莺给惊醒了,于是她的起床气立刻发作,二话不说就用石头把那只黄莺给打下来炖了……”
“这诗里哪有说把黄莺炖了啊?”春雨怀疑的看着主子:“奶奶,奴婢读书少,您可别骗我。”
“哦,炖了那是我自己脑补的情节,不然把讨厌的黄莺打下来还能干什么?肯定炖了嘛,唔!好像烧烤应该也可以。”顾绮罗老神在在回答,这一次就连绿儿都扶住了额头,拼命忍着大笑的冲动。
“奴婢也不是学那只不懂眼色的黄莺来打扰奶奶和爷梦中相会的,只是和绿儿在外面坐着,忽然间就听见奶奶对二爷要喊打喊杀的。所以奴婢就赶紧进来了,生怕二爷在梦中让奶奶打出个好歹,奴婢就赶紧叫醒了奶奶……”
春雨不等说完,就被顾绮罗挥挥手打断。听她不悦道:“不要在绿儿面前诋毁我的形象,什么叫生怕二爷在梦中让我打出好歹?我是悍妇吗?你问绿儿,我是不是温柔大方体贴可人的好主子?”
绿儿拼命点头,顾绮罗洋洋自得道:“如何?公道自在人心,事实证明。奶奶我的形象不是你们想诋毁就可以诋……”
一语未完,就听“砰”的一声,似乎是有人闯了进来,屋中三人都吓了一跳,春雨正要去外面查看,就听一阵咚咚咚脚步声响,接着秋容一把掀开帘子,急急道:“二奶奶,大奶奶那个兄弟又来了,刚刚在大奶奶那里吵了几句。不妨被老爷知道了,所以命人将他撵了出去,却不料他在府门前竟然开始叫骂,这会儿引了许多人来看,老爷气得要发狂,大奶奶也昏过去了,连老太太都知道了这件事,不知为什么老人家动了气,命人把老爷太太姨娘姑娘们都请了去,只怕这会儿已经有人要往我们这边来了。
“好。果然来了。”顾绮罗腾地站起身,春雨绿儿慌忙替她简单梳洗了一下,果然秋月就来了,一进门便急急道:“这一次老太太气得不轻。二奶奶快过去看看吧,老太太说您累得很,不让我惊动你,可奴婢想着没有你,这事儿越发没有个开交了,所以不敢怠慢。”
顾绮罗道:“姐姐放心。我这就过去,到时候就和老太太说不是你请我的,是我自己知道了信儿赶过去,保准不让你担一丁点儿责任。”说着已经换了大衣裳,披了一件羽缎斗篷,便忙忙和秋月一起出门。
到了许老太君屋里,众人一见她来了,便都纷纷起身招呼,但气氛着实压抑得紧。四下里一看,原来这一次不但方琼华香姨娘等人都在,就连萧东海和萧江中也在屋里,唯有萧江南因为衙门里还有事,所以不在家。
令秋月惊讶的是,许老太君对顾绮罗的到来似乎并没有什么意外,看见她来,只淡淡说了一句:“坐吧。咱们商量商量,看看这件事要怎么办?”
顾绮罗便在方琼华对面坐了,偏头和萧静舒小声说了几句话,萧静舒便抬头道:“祖母,这还能怎么办?大嫂子如今还在病中呢,她兄弟不争气,不代表她不争气,如今发生这样的事,谁也不想,可谁让咱们就摊上了这么个极品亲戚呢?自然是打的远远儿的好。”
“三姑娘,你都要定亲的人了,怎么这样沉不住气?这里有这么多人,我和你父亲你嫂子都在,自然会替你大嫂子做主,你不用着急担心。”方琼华摇头微笑,摆出一副慈母嘴脸,殷殷劝了一句。
萧静舒就不言语了,过了一会儿,忽然站起身行了个礼,轻声道:“太太教训的是,女儿知道了。”
三姑娘素来是性烈如火的,因而她忽然这样温顺起来,倒让方琼华有些措手不及,忽听身旁萧东海呵呵笑道:“知错就好,你母亲也是为了你好,这么大的女孩子,也该学着沉稳些。”
萧静舒也施礼听训,然后坐在座位上垂头不吭声,却听身旁顾绮罗笑道:“三妹妹也只是替大嫂不值,也别说她,连我听见这样事,都憋了一肚子气呢。老爷也不要责怪妹妹。”
“我没有责怪她,只怕她会错了她母亲的意思。”萧东海今天还是很欣慰的,这一次大家齐聚北院,他还是能够感觉到众人对媳妇的态度和从前比,有一种微小的差异,连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