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阳光总是略显温和,不若仲夏的热情似火,那么让人难以接受。
夏荷在竹亭里抚琴,春桃则在空旷的亭子外面舞剑。
盈盈碧翠的新竹林下,一抹雪白完美的身影倚在竹下,修长的手上握着一卷古籍,专注的目光,凝视在略微泛黄的羊皮书卷上。悠扬的抚琴、柔美的剑舞,配上一旁娴静的美人,竟那么唯美和谐,婉如一幅浑然天成的画卷。
东方彦出了吏部尚书府,便径直朝左相府快步行进,走进竹院,看到的便是这般优美景致。
“康王怎么有兴致屈尊到寒舍?”顾墨羽懒洋洋地坐在躺椅上,见到东方彦,意外地挑眉,却没有要起来迎接的意思。
“洪大人这些日子抱病不朝,今日抽得时间便去看看,这不你们的府邸相隔甚近,我便顺道过来看看。 ”东方彦面不改色心不跳撒得一手好谎。
“喔。”顾墨羽随意应承了句,便不再理会东方彦,放下手中的书籍,只津津有味地看春桃表演剑术,在现代她就是典型的学渣,只有在绝对安静的环境下,方能静下心看书,现在拿在手里的书也不过是野史杂记,若真是让她看正儿八经的文学士著,不用人催眠,分分钟睡着。
东方彦挑眉,自己找了个位子坐下跟着顾墨羽一起欣赏。
“你这婢女的功夫倒是不错。”春桃舞得一手流畅的剑花,比起那些正经小姐儿的舞姿多了几分凌厉和力量,东方彦不禁啧啧称赞。
“婢子无状,只怕污了康王眼。”顾墨羽噌地从凉椅上坐起身,一脸探究地看着东方彦,实在不知道这东方彦是抽了什么风,跑来左相府干什么。
“你就这般不待见本王?”东方彦被顾墨羽一句话噎得不轻,干脆连称呼都换了。
“那倒不至于,只是这寡妇门前是非多,王爷fēng_liú倜傥不在乎,我一个女人家到底是要些脸面的,否则,就这左邻右舍的唾沫星子都足以把我淹死。”顾墨羽顿了顿,原本她是想说fēng_liú成性的,话到嘴边还是把这词换了,不然指不定东方彦那厮就得跳脚,她可没那闲心跟他闲聊。
“谢谢。”东方彦突然变得异常正经,深邃的眸紧紧盯着顾墨羽。
顾墨羽微微一愣,随即露出许久以来,最真诚的笑。两片薄薄的嘴唇弧度似月牙儿般完美,微红的两颊梨涡清浅,醉人心窝,连水润的也噙着真诚温润的笑,好似那误落凡尘的卓卓仙子,直看得东方彦愣了神。
“我的命亦是你救的。”顾墨羽真诚地看着面前这个英俊不凡的男子,发自肺腑地道。她从没想过要得到东方彦的感激,但他的豁达仍是让她心情愉悦,多个朋友总好过多个敌人,虽然她和东方彦不一定能成为朋友。
两人相顾无言,却难得的默契一笑。
“你来时没看见我哥?”顾墨羽看着东方彦,随口一说。
“左相现下估计正在跟洪大人吐苦水呢。”东方彦也是没多想,直接开口。
“可是遇上什么棘手案子?”
话已经出口,东方彦只得将今日朝堂上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叙述一遍,说得口水都干了,舞完剑,春桃倒也懂事,体贴地帮东方彦斟了茶。
东方彦端着茶盏浅酌,一脸好奇的等着顾墨羽的表情。谁知,顾墨羽只是清浅一个喔字,算是对他之前那一大堆话的回应。
东方彦瞬间垮着一张老脸:“怎么,你就没点看法意见?你就不为你哥拒绝了这百年一遇的大好姻缘惋惜?”
闻言,顾墨羽放下手中的茶盏,一脸讥讽地看着东方彦:“你是真傻还是以为我跟你一样傻?”
东方彦原本垮着的脸瞬间一僵,是也,聪慧如她,又如何看不懂这看似光鲜亮丽实则十面埋伏的朝堂?上位者眼中从来没有绝对的信任,若是谁威胁到他的地位,他必然会在第一时间绞杀。不过她那话什么意思?怎么好赖都是他傻?敢不敢再腹黑点?东方彦黑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