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九停了下来。
不是因为丞相夫人来了她怕了,而是她累了。
这一回,影十一二人不等丞相夫人开口便自动让了路,搞得丞相夫人气极,却又不好再冲他们发作什么,怒火便全集中向了阿九:“你看看你,都成什么样了,还不把剑扔了!”
阿九此时已经扶了一把刚刚混乱中倒地的椅子坐下,以剑为支撑吁吁的喘着粗气,原本梳得漂亮的发型早已散乱,乍一看简直像个疯婆子,样子是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但比起一样披头散发,甚至裙袍都被割得东一个口西一道痕此时跌坐在地的温心,她又实在好太多……
撇撇嘴,阿九没说什么的便把剑扔了,只不过扔的是温心那个方向,顿时吓得总算松口气的温心尖叫要躲,可身体却累得不听使唤,才起一半就又跌坐了回去,又实在怕剑落身上,慌张起来竟不顾形象的在地上爬着移动。
哧~
一声,剑却是跌在了离她好几步远的地方。
“哈哈哈……”
阿九没心没肺拍手大笑,气得林氏浑身发抖,赶紧命人去扶温心的同时,看着阿九的目光中更多了几分怨毒,可阿九却似乎没感觉到,兀自在那开开心心的模样,扎得人眼疼。
“胡闹!”
自己在此,阿九却依旧如此,丞相夫人自是觉得自己的威严被挑衅了,气得老脸紧绷,面色发黑,可温雅却到底是皇上钦点的准皇子妃,还是六皇子的准皇子妃,只要挂着这一层,就即便她是温雅的亲祖母,也不能想怎么样她就怎么她……
“你母亲教不好你,当祖母的我来,绝不能让这样的你嫁入六皇子府,污了天家贵人们的眼。”
丞相夫人这话自是说给陶氏听的,但也是说给影十一二人听的,末了也不忘狠狠剜一眼陶氏,才又喝道:“来人,将这丫头给我关祠堂思过去,不许送水,不许送食!”
她觉得,祠堂是供奉历代祖先的地方,庄严而神圣,就算是六皇子亲来也不能在里边胡来,更何况是几个影卫,而只要影卫不动手,阿九就可以轻易拿捏了……
陈妈妈暗自幸灾乐祸,眼风飞快的睃了下影十一二人,见二人果然低眉垂眸没有阻拦的意思,又想丞相夫人在此撑腰,立马新仇旧恨涌上心,胆子便肥了起来,带头领人就往阿九去。
“陈妈妈可知道初一和十五之间隔着几天吗?”阿九笑眯眯的看着气势汹汹而来的陈妈妈问。
陈妈妈不明所以,可脸还肿着,可谓教训深刻,哪能不小心谨慎:“奴婢愚钝,不明白九小姐想说什么。”
阿九笑得欢,半点不跟她转弯:“我就是想告诉你,初一之后不久便是十五,你今天若是敢仗着祖母撑腰给我来初一,我明天就敢拖来六皇子跟你做十五。”
陈妈妈面色顿时难看,而同样难看的,还有丞相夫人。阿九这番话,何尝不也是跟她说的?
陶氏也拧了拧眉,虽说在这样的家里不兴得饶人处且饶人那套,可,分寸却是一定要看着人来捏的,就比如现在府内大权还是老太太一把抓,阿九就不该如此打她脸,不然就是在给自己往后找不痛快,可偏阿九就是那么不省心的……
“雅儿!”
陶氏权衡再三,还是站了出来呵斥阿九,自己的女儿自己教训总好过被别人呼呼喝喝:“还不快给你祖母赔个不是,而后去祠堂跪拜祖先们思过。”
她先开了口,丞相夫人也就不好说什么了,只瞥了她一眼,便沉沉的看着阿九,恨不得在这不省心的丫头身上戳出几个窟窿来。
阿九无所谓的耸耸肩,却道:“去就去,就是我现在累得动不了了,去的话,得有人抬着去。”
众人:“……”
看了半天热闹的唐天忍不住大笑起来,只是这里也就阿九能听到他的笑声。
阿九说累得不能动了,还真就赖在那里不走,气得丞相夫人浑身发抖,却又不能当着下人尤其影十一二人的面前让人打她,忍了又忍,到底是命了人将她抬去的祠堂。
两碗鸡汤消化得很快……
到了祠堂,看到桌上的供奉祖先的供品,阿九又饿了。
人一走,阿九的爪子就伸向了那些供品,直指那只肥烧鸡,一路跟来的唐天哭笑不得:“你……也不怕你家祖宗爬起来掐你?”
阿九都懒得白眼他,一边抱着烧鸡啃,一边含糊不清的道:“温家权倾朝野,这么多位祖宗肯定没少出力,一家上下还能亏待了他们不成?成日好吃好喝好花的供奉着,肯定一个个养得肥肥胖胖,早买通阴差投好胎去了,哪会守在这三寸宽的破地方?你以为都像你,爱好独特喜当孤魂野鬼?”
“你这女人……”
唐天气歪了嘴,真想一走了之,可一走,自己的仇又要等到何年何月才能报?毕竟至今为止他遇上的人,只她能看到他并碰得到他,还马上就要嫁给六皇子,且最重要的是,她似乎颇入六皇子的眼……
虽然他不知道六皇子的眼什么毛病竟然看上她,但,只要皇上还在,六皇子还得宠,且又看得上她肯为她出头,那么,他就能借她的手为自己报仇,便足够了!
阿九斜眼他:“怎么不走?不是该一怒之下愤然离去的吗?”
唐天:“……”
“就那么想报仇?”阿九明知故问。
唐天瞪她。
“大哥,不是我说你,求人就该摆出求人的态度呀,我又没欠你什么,还是你有求于我,凭啥还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