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见到付帅前,女孩们通过和难民,还有救援队成员们的交谈,已经得知了他现在的情况,更是知道他昏迷前那个任性的要求,但真正见到的时候,她们还是无法眼睁睁地看着他睡在这里。
茵蒂克丝是第一个冲上去的。
这些日子以来,她总是在做着一个梦:她在无尽的深渊中坠落,虽然总是在以开朗的笑容面对着这一切,但她也知道这只是徒劳的自我安慰罢了。
然后,伊藤延吉出现在她的身边,抱着她抓住了某块岩石,下落停止,而梦也戛然而止。
这个梦的内容,一直萦绕在茵蒂克丝的心头,而见到付帅现在的样子时,那种感激和解脱的感觉,瞬间就变成了浓浓的负罪感,还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但是不出意外的,那个罩在黑色斗篷下的黑色身影脚下一动,挡住了她的去路。
茵蒂克丝试图从两边绕过去,但无论她怎么焦急地蹦来蹦去,那个比她宽许多壮许多的身影,也总能轻易地再次提前挡住她。
白井黑子看不下去了,发动能力瞬移到了大个子的身后,然后带着付帅又回到了众人中间…
大个子的动作顿时一僵,而感觉到了什么的茵蒂克丝,连忙转过了身,然后向白井黑子投去了感激的目光。
初春饰利挑了挑眉毛。
“你到底是什么人?”初春这样说着,居然从腰间掏出了一把手枪,双手迅速抬起,指向了那个大个子的脑袋。
手枪是在飞机驾驶舱里找到的,而且现在的初春饰利,已经完全不惮以最坏的恶意去揣测任何人了,况且还是付帅处于这种危急的状态下时,如果这个大个子是他的朋友之类,就绝对不应该放任他睡在冰冷的水泥地上…
所以她怀疑,付帅这次离开学园都市,绝对是和这个人有关的,而现在他更是可能挟持了付帅。
但即使被枪指着,大个子还是没有任何的动作,也没有发出哪怕一点声音,整个人就像石像一样,安静地,僵硬地站在那里。
面对初春这种突然的举动,姬神秋沙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所以她也配合着喊道:“摘掉你的斗篷!然后举起双手!”
即使在初春饰利举起枪来时,整个营地中的难民和救助人员都已经含着愤怒、不解和警惕,她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因为在初春开了头之后,误会就怎么也解不开了,所以与其去做无意义的阻止,还不如至少讨一个说法来。
“拒…绝。”
高大的黑影终于发出了声音,只不过总是断断续续,说起话的连贯性,也简直连牙牙学语的小孩都不如…除此之外,他那个低沉沙哑到了极致的嗓音,也给了所有人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这,是…他…的选,择。”
说完这句话,黑影就继续站在原地不动了。
虽然他说的话本身没有什么不对,但这种诡异的表现,却反而加重了她们的怀疑。就连已经抬起手来,想要制止初春饰利的御坂美琴,都皱着眉头,警惕地走向了大高个,想要摘下他脸上的黑色面纱。
但就在这时,在御坂美琴的身后,突然传来了一阵咳嗽声,而这也让她条件反射性地往旁边一跳,双眼的余光分别看向了那个谜一样的大高个,还有声音传来的方向。
“不用了…”付帅在茵蒂克丝的怀抱中醒来,用模糊的视线看了过来,同时用虚弱至极的声音说道:“他…可以信任…”
初春饰利马上收起了枪,转身去观察起了付帅的情况,就好像之前根本没有掏出来过一样。
而那个大个子,现在依然还是僵着不动…
“你们怎么来了?”付帅说着话,突然感觉到自己的嘴唇有点疼,于是下意识地抬起手背去碰了碰,然后发现嘴唇已经彻底干裂,还渗着血。
女孩们开始叽叽喳喳地说起了之前的事,还有找到他的过程,只有茵蒂克丝在哭着骂了一句大笨蛋之后,就用力咬住了付帅的肩膀。
这时,营地中的医护人员们也赶过来了,虽然看向女孩们的眼神中依然充满了警惕和不解,但手上还是小心谨慎地进行着工作,往付帅的嘴里喂了几口糖水。
然后难民和救援人员们,都像潮水一样围了上来,生生地把主角们从付帅身边挤到了远处,又自觉地以付帅为中心,围成了一堵厚实的墙,让那些急忙赶来的医护人员们在中间忙这忙那。
女孩们只得尴尬地站在人墙之外,她们知道自己冲不进去,而且冲进去了也根本做不了什么,只能无所适从地干站着。
好在尴尬的时间并没有持续多久。
几分钟后,付帅在医护人员的搀扶下,从人墙的中间站了起来,举起一只手。
“好了…她们是我的朋友,特意赶来找我的,你们不必这样。”
付帅的话就像有魔力一样,构成人墙的那些人,在听到这句话后,马上就纷纷散了开去,而且其间只有杂乱但不混乱的脚步声,也没有人发出哪怕一点多余的声音。
“延…”茵蒂克丝张开嘴想说什么,但还是憋不出什么话来,只能拉着姬神秋沙的手冲了上去。
代替之前的人,两个女孩扶住了依然有些虚弱的付帅,而付帅之前高高举起的那只手,也缓缓下落,用他此时最大的那点力气,紧紧地搂住了茵蒂克丝的腰,让她于自己靠的更近,好像生怕自己还会再失去她一次似的…而且在他的脸上,也忽有泪珠滑下。
场间再次陷入了令人心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