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时,雨才渐渐的停了,在山洞里待了整整一宿,林妈也该着急了,唐青宁打了一个哈欠,想要站起身子,却脚下一软直接摔在了地上。
梅邵手里拿着果子,一进山洞看见的便是这样一幅场景,连忙一个箭步冲了过去,扶住了唐青宁,两道剑眉紧揪在了一块:“青宁,你怎么样,你脚扭伤了,就不要乱动了。”唐青宁揉了揉脚腕,都肿了起来,她倒吸了两口气:“咱们什么时候下山啊,一夜未归,我怕林妈会担心。”
梅邵递过了一个干净的果子,将唐青宁扶了起身:“我刚刚探了探外面的路,已经差不多了,你脚上有伤,我背你。”
“可是……”唐青宁正犹豫着,一个闪身,她已经在梅邵的背上了,唐青宁竟忘了,梅邵可是习武之人,趴在梅邵结实的后背上,她似乎还能听见梅邵强有力的心跳声,“咚,咚,咚”,连带着她的心跳都乱了。
梅邵头微微侧倾:“青宁,你的心跳很快。”
这一句,无疑让唐青宁更加发羞了,她眼帘低垂,白皙的皮肤透着些许粉红,及腰的长发随意松散着,远远看去,犹如一朵含苞待放的羞花,唐青宁抿了抿下唇,低声道:“阿邵!明明是你的心跳太快!”
梅邵笑了笑:“因为有青宁在,我的心跳当然快了。”
唐青宁竟然不知道梅邵原来也是这么油嘴滑舌,这么的爱贫嘴,唐青宁突然看到了之前地上散落的草药,连忙道:“阿邵,等等,我要将这些草药拿回去,不然空手而回,平大夫还得要上山一趟。”
将草药收拾好之后,他们才往山下走,雨过天晴,今日,又是一个大好的晴天,烈阳高挂,唐青宁在梅邵的背上,额间都时不时冒着热汗,唐青宁便一边给梅邵擦汗,一边道:“阿邵,真希望可以一直这样,慢慢的白了头,这样多好啊。”
“一直这样?那我岂不是累死了。”梅邵嘴角一弯,清冷的双眸如水中月,镜中花,目光飘忽悠远,似乎脑中也出现了唐青宁所说的那个情景,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听着梅邵的话,唐青宁不满的撇了撇嘴:“我要下来,不要你背了!”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不累,一点都不累,我要一直这样背着你走下去。”梅邵连忙改了口,眉眼间的笑意更加深了,从未想过,有一天,她与他也可以这样。
趴在梅邵的背上,一路上,唐青宁说了不少话,想起昨晚未问完的话,她便又道:“阿邵,你师傅回来了,找过你了罢,我打算搬出去了,我不想让你为难。”
其实在竹屋住了三年,多少也有些感情了,要说搬走还是有些不舍,更让唐青宁佩服的则是,梅邵的师傅,真的久不回来一次,过了三年,才回来,还真是在外面游走的够久。
梅邵的脚步突然停住了,顿了片刻,方道:“青宁,我的师傅就是你的师傅,师傅不会将他未来的徒弟的妻子赶出去罢。”
唐青宁在梅邵背上捶了一把,嗓音依旧低柔:“谁说要做你的妻子了!”
“青宁,你已经逃不掉了,你猜师傅第一句话问的是什么?”梅邵继续走着,此时已经下了山,正往竹屋的方向去。
梅邵与她说,师傅问的第一句话是那对姐弟姓什么,这着实让唐青宁一惊,而梅邵同时也告诉了师傅,说她们姓唐,更为奇怪的是,师傅脸色大变,口中一直呢喃着:“唐!唐,难怪!难怪!”
这边是梅邵的奇怪之处了,但是师傅也没有与梅邵多说,一转眼,又消失的无影无踪了,这才,梅邵赶去了医馆,从平大夫口中得知她上山了,怕有危险,便寻去了。
唐青宁回想起来,若是梅邵没有寻来,她就真的要命丧于此了。
而师傅……先前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唐青宁就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如今,再听梅邵这么一提,唐青宁脑中突然灵光乍现,知道了为什么,觉的有熟悉感了,因为他的长相……与老祖宗很是相像,再由他听见唐青宁姓唐时所说的话,不难推断的出,这个师傅,与唐家有着莫大的渊源。
就唐青宁所知,唐家有一个禁忌是无人敢提的,那便是她的三叔唐建武,思及此,唐青宁已经确定了心中的想法。
她默然许久,道:“阿邵,师傅可能是我三叔唐建武。”
不知觉中,唐青宁已经承认了梅邵的师傅,就是她师傅的这个道理。
梅邵对唐青宁说的话,吃惊不小,怎么想都不会想到,师傅竟然会是唐家的人,梅邵偏过头,用眼角的余光看着唐青宁柔和的侧脸:“青宁,看来我这辈子注定要和唐家有剪不断的牵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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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巳时,他们才快走到了竹屋处,这时,唐青宁已经没有在梅邵的背上了,而是让梅邵扶着,一瘸一拐的走着。
不远处,她瞧见了一个模糊的人影,穿着翠烟衫,而那道灼热的目光,仿佛要把唐青宁穿个粉碎,不用走近,她就已经猜出是谁了,能用这种幽怨的眼光看着她的人,也就剩张怜儿了。
唐青宁背脊有些发僵,梅邵似乎感觉到了她的变化,朝着她暖暖一笑,看着这张冷峻的面容,清冷的双眸,唐青宁点点头,紧紧握着梅邵的手,不能再退缩了,是时候与张怜儿说清楚了。
然而未等唐青宁走近,张怜儿已经冲了过来,她一脸怒气的指着唐青宁与梅邵紧握着的手,声音失了以往的娇柔,足足尖了七分:“你们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