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渔村村头的某茶舍老板一脸莫名地望着眼前这个奇葩一样去而复返的女子。
之前跟个青衣书生一起坐在窗边儿,看起来倒也是郎才女貌的比较般配的样子,只是一旁还带了个小姑娘充当照明物已经让他觉得奇怪了。这下更热闹了,刚刚送走书生,转脸又带着照明物与另外一个男人折了回来!这真是流水的情郎,铁打的照明物啊……
老板表示,在他的从业生涯里还是第一次遇见朝三暮四、水性杨花到她这种频率的女人。
要说这男子比那书生,五官虽算不得十分精致,可你看人家手持长剑,白衣飘飘,很有几分仙家味道,总的来说是在气质上略胜一筹。并且这老板私心猜测,后面来的这男子在姑娘心中的地位应该比前面那书生更重要些。为什么?这不明摆着吗,之前与那书生坐的是大堂,现在人家进的是隔间儿啊!
隔间儿里,雨尘端起杯子小抿了一口茶水,忽地对成?大声问道:“怎么样,之前给你的黑名单上那二十多号人都杀干净了吗?!”
成?一愣神儿的工夫,贴着隔间儿外壁还想要多捕捉些八卦的茶舍老板端着托盘儿的两手一哆嗦,乖乖回避去了。
其实雨尘之所以带着成?回到这里,主要是想找个能坐下来说话的地方,而之所以进隔间儿,因为大雨过后大堂里已经有几个老爷们儿过来喝下午茶,聊天儿打发时间了。
看成?这意思应该是绿家专门派人下山来寻她问罪来的,虽然接下来要说的算不得什么机密,那也得预备着万一她听到火大处随手捏碎个杯子拍翻张板凳不是?嗯,要尽量把群众的恐慌值降到最低。
这家茶舍用来待客的总共也就三间屋的面积,其中两间摆几张桌子算作大堂,剩下一间用木板隔成三个小间儿,拉个帘子就成了所谓的隔间儿,其实不过是老板的一点小聪明——做一个视觉上的隔断,从某些喜欢装b的客人身上多收些茶钱而已,隔音效果基本为零。
不过,也正因为接下来要说的算不得什么机密,双方在隔间儿里连个结界都懒得撑,只用神识粗略探识个,确定周边并无“恶意”便直接进入正题。
这一进入正题,成?就觉得自己两边太阳穴突突直跳。
简单说吧,就是碧染山庄掌门薛正涛日前突然收到黎苍派掌门秦亦岚的亲笔,提到自家与绿家弟子之间的冲突,按照对方所描述的各种特点,这绿家弟子确是雨尘无疑。本来这种级别的打架斗殴在业内也是相当稀松平常的事,就像雨尘说的,互相看不顺眼就拉出来练练那种情况也不是没有,根本不至于促成掌门与掌门之间的对话。
可那秦亦岚显然是打算利用这次机会大做文章的,也不知她在信中都写了些什么,薛正涛看后与几个高层关起门来一商量,最终一致决定派人下山抓雨尘回来问罪,必须要给黎苍派一个交代。
薛正涛这明摆着是弃车保帅的节奏啊,哦不对,她还算不得车,顶多一炮灰小卒。
雨尘一手握着杯子,杯中茶水一圈一圈漾开了漂亮的波纹,波纹中间的漩涡越转越急,似要把整个天地都吸纳进去。
“咳咳!”
对面的成?明显察觉到这股异动,连忙安抚道:“你先别急,好在啊这事儿一经宣布,咱们师父便挺身而出帮你挡下了。”
“那师兄此番下山又所为何事?”雨尘冷冷问。
“虽然在师父的极力阻拦之下,掌门已经放弃了直接抓你回去问罪的决定,不过咳咳……还是决定派众弟子下山寻你,交给你一项将功赎罪的任务。”
成?说着从袖中掏出一张文牒放桌面上,推至雨尘面前,“这是绿家的拜山贴,掌门的意思是先派你去黎苍的宗家,也就是苍南派那边跑一趟说明事因,看看对方掌门的态度。
毕竟这黎苍,严格说起来就是苍南的一党叛众,黎苍掌门此番想找绿家麻烦,咱们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能把矛盾引回他们内部是最好不过的了。”
狗屁的其人之道!雨尘嗤之以鼻。如今莫说蓝家(苍南派)这样拥有一定根基的门派,即便后来崛起的新派,对待叛党的态度都是相当严格的,可如今黎苍派日渐崛起却始终不见宗家表态,就不得不让人怀疑双方根本是串通一气,在宗家逐步显露出衰退迹象的时候由分家走邪路重拾声望,不过是借着分家的外壳尽做些正道所不齿的勾当,企图换个马甲,东山再起罢了。
所以说薛正涛这一步以退为进走的高明,倘若黎苍与苍南真是一体的,雨尘这一去虽是送羊入虎口,却也堵了以她师父郁霖跃为首的反对派的嘴。若非一体,倒真如成?所说的,可以借此向苍南派施压,引发对方的内部矛盾,达到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目的。
说起来碧染山庄如今已经是代宗国内修真界的龙头了,没想到竟能窝囊至此,人家黎苍派都扎根欺负到自家地盘儿上了,居然还不直接派人过去把窝挑了,还能做出如此退让?!
成?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一般,叹道:“你既惹上了这事儿,就别太抱怨掌门无情,毕竟这黎苍派崛起的太过诡异,目前谁也不知道它背后的东家到底是谁。”
说到这里又探身往雨尘面前靠了靠,压低声音道:“你就看对方频繁换地盘儿并且门面一处比一处奢华的暴发户做派,以其宗家苍南派如今的没落程度是绝对承受不起的,现在各派私下估摸着,黎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