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秦舒心只是随口开个玩笑,并没有真的让人安排她和雨尘同桌。
雨尘回到臻氏所在的桌上仔细梳理了一下刚刚被刺激成一团乱麻的神经,转头看看秦舒心所在的桌子,发现她还真是个自来熟,就这么一会儿工夫已经跟同桌几位年龄相仿的少妇聊的不亦乐乎了。
看看戏台旁边的沙漏,离宴席正式开始虽然已经没剩多少时间,可贵宾席上仍然空着不少座位,想想这种大型宴会就不可能准时准点地开始,dà_boss也应该迟到一点才能充分体现自己的压轴属性以及日理万机吧。
如此衡量过后,雨尘挑了个空当,避开秦舒心的视线悄悄溜到了殿外。
堪堪下完最后一步台阶,风扬便从台阶侧面的阴影中走了出来,一手搭在台阶一侧的护栏上,斜着身子摆个自认为很酷的造型,“就知道你会跟出来,余、倾、心。”
“唔。”雨尘若有所思地望了望天,已经有很久没听人叫她这个曾用名了。象征性地道一句好久不见,收回目光探向风扬,“于是我方不方便八卦一下现在是什么情况,君、宇、乾?!”
余倾心、君宇乾,分别是现在的雨尘、风扬从前在天庭的名字,前者姻缘殿后者信息司,因为是同期,被选为实习生后有过一段时间的集中培训,后来在各种大型的集体活动上偶尔照面儿,彼此有个点头的交情。要说两人真正熟悉起来,应该是雨尘捅了司命神的篓子之后,当时信息司负责恢复被病毒吞噬的数据,君宇乾作为班子成员,少不了要与雨尘这罪魁祸首进行沟通。
在雨尘办理“停薪留职”手续期间,风扬教了她一套通过近身接触拷贝别人记忆片段的方法,雨尘当时也只把它当做与催眠术类似的鸡肋技能,下界后才发现还真有些实际的用处。不过雨尘很清楚地记得,自己离开天庭的时候风扬已经成功通过了最终考核,成为了天庭正式编制的职员,现在却以代宗国户部侍郎嫡次子的身份与她在这里偶遇,这中间又存在多少她不知道的曲折呢?
“哦,我辞职了。”风扬轻描淡写地耸了耸肩。
雨尘盯着他的眼睛仔细侦查了一会子,确定他没有在开玩笑之后忍不住“噗——”的喷出三丈老血,“大佬,确定你的脑中枢没被病毒感染过吗?!”
要知道现在天庭竞争有多激烈,多少人拼死拼活甚至不惜采用各种“辅助手段”打压竞争对手,为的就是捧上正式编制这个铁饭碗,这家伙居然主动辞职?!当自己是富二代不缺这口饭吃,还是叛逆期没过在这儿耍个性呢?!
想想自己都被判出局了还在这儿不死心地紧赶慢赶着,就是为了尽快拥有重新去挤那座独木桥的资格,雨尘心理不平衡了,“你丫这么潇洒,为什么不从一开始就退出竞争,把机会让给真正需要的同志呢?!”
“哦,为什么呢?”,风扬若有所思地看看她,“为了证明下我的存在?”
于是雨尘终于领悟了“风扬”这个名字的含义:“风”轻云淡的样子让人忍不住想“扬”起巴掌卯足了劲儿把他拍回受精卵状态。
正想着当初信息司里与风扬同期竞争的另外三个实习生,若是有机会看见他一脸无所谓的样子会不会集资雇个专家凌迟之,风扬已经收起玩世不恭的姿态,一脸诚恳地看着她,“倾心,陪我走一段儿散散心如何?”
……
三层楼高的大殿顶上,两人肩并肩坐着。雨尘低头看看同方殿外正在为即将开始的宴席进进出出,积极筹备着的宫女太监们,转脸朝风扬笑道:“以前在天上的时候,偶尔也会像这样挑个视野开阔的地方肩并肩坐一起,俯瞰咱们曾经生活过的世界。”
“虽然现在的视野远不如从前开阔,不过这种肩并肩坐在一起的感觉真是令人怀念啊。”风扬双手垫在脑后,契合着房顶的坡度躺下身子。
“那时聊天儿,主要是讲一些各自部门里同事们的琐细八卦,偶尔,我也会跟你说些飞升之前的小段子。”雨尘双臂抱住蜷起的双腿,下巴抵着膝盖回忆片刻,突然想到什么,背对着风扬皱了皱眉,“不过风扬,似乎你从没跟我分享过有关你的过去呢?”
身后的风扬许久没有接话,雨尘以神识感探,发现他的情绪似乎较之前黯淡了不少。心下微微一颤,雨尘闷声道了一句“对不起”,她向来反对打着朋友的幌子窥探别人隐私,也许风扬的过去里有着他的独家秘密,对她来说,已经属于交浅言深的范围了吧。
“我,硬要说有什么过去的话。”
又一阵短暂的沉默过后风扬终于开口,嗓音听上去带了几分疲惫的沙哑,“那就是修炼,没日没夜的刻苦修炼,——我的前世,出生在偏远山区一个安定祥和的寨子里,三岁那年突然有几个自称‘玄天宗’的陌生人找到族长,而后我就作为全寨唯一符合条件的孩子被他们带离了寨子。作为玄天宗后辈弟子中的佼佼者,别人修炼的时候我也在修炼,别人休息的时候我还是在修炼,要问为什么的话,大概为了维持好众人眼中,所谓天才的形象吧。
那时的我,身上背负着整个寨子的荣誉,因为是天才,所以别人说苦的时候我不能说苦,别人喊累的时候我不能喊累,因为是天才,所以进步飞快才是理所应当,稍有停滞就会被嘲笑江郎才尽……人人都羡慕我拥有近乎单灵根的完美天赋,从没人在意过我因这天赋承受了多少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