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人见她好些了,用自个的绢子在她脸上帮她细细地再擦过一遍,笑道:“是这样了,水满则溢,心里头的不舒坦也是一样的。“
“这些日子我也没来村里头,你没来我家以为我以为你不得空儿也不敢来打扰你,今儿是去玉眉家帮他家写信才下山来的,就顺道想来瞧瞧你,却不想听绿茵说起这样的伤心事来,那秦家,早晚会得报应的!”
绿茵许是听到里头的哭声止了,便端了个装着温水的盆盂进来,绞了帕子给碧清擦脸擦手,尔后又用托盘装了两碟精致的小点心和两碗五谷粥拿进来。
照人会意,含笑朝绿茵点点头,绿茵满怀感激地出去了。
“碧清,来,吃点东西,瞧着就味道好好的样子!”说着,她就先前掂起一块梅香糕吃起来,又喝了两口粥,一副很享受的样子。这粥是精选的五谷熬制的,益脾益胃,对于少进食的人来说是最好不过了,又营养又易消化。
碧清被她的表情逗笑了,也跟着吃了起来,心头的阴影总算移开了些。
乍暖还寒的时节,穿多了热,穿少了冷,出了汗脱衣裳,这些都易引起发病,村里不少人都感了病,照人也不例外,鼻塞咳嗽,头晕眼沉没气力。
章氏娘家捎信来,章家得了个大胖小子,这是头一个孙子,可不乐坏了家里人,连着的沈丘山和章氏也感到开心不已,夫妇俩都想回去瞧瞧,又放不下生病的闺女,真是左右为难。
照人微笑道:“你们去哩,又不是住上十年八载的,家里不是还有吴姑姑和春烟照料着么?”
“那你在家就自个注意些,药草娘都备足了的,叫吴姑姑准时熬了喝下去,可别怕苦偷偷倒掉!娘去歇一夜就回来,啊!”转头又细细叮嘱吴婆子吃的药该咋熬,泡身子的药草该咋熬,等等!
“老爷和夫人就放心去吧,老婆子都晓得,姑娘是个有主意的,就家里有啥事儿她也晓得咋处理,不必挂心哩!”连吴婆子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老爷和夫人放心,喜弟也会照顾姐姐的,要是姐姐把药偷偷倒掉,夫人一回来我就告诉你!”喜弟牵着吴婆子的手,一串话连迸出来,好不见人想笑。
沈丘山笑着摸摸小娃子的羊角辫,便和章氏下山去了,后头跟着提着贺礼的赶车仆人阿六。
这几日里照人都叫吴婆子去村里留心池家与秦家的情况,那日从池家回来后她就让吴婆子去村里细细打听池家与秦家闹龃龉的整个事件,原是秦家大少爷在前年七夕去二十弯拜月老时对碧清种下了情根,今年听说池家陆续有人上门提亲,便动了心思,央了他爹娘上池家来,第一次池家客气地回绝,第二次上门时秦家夫妇心头有气,又遭池家怠慢便生出那么些事来,如今是闹得满村皆知。
她原想多去陪陪碧清,但近日来身子不舒坦,一个大姑娘家也不好日日在外头抛头露面,她更担心的是,要是遇上杨光录那个恶棍,惹一身去不掉的腥就不划算了。因为杨光录的两个仆人常在她家老房子那边转悠,怀的是个啥心思就不难叫人揣测得到了。
杨光录的哥哥在县衙里当差,能在县太爷面前说得上两句话,光这一点,她家就无法与杨家抗衡。自古民不与官斗的道理她还是懂的。要论钱,她家是有点小钱,但若论势,她家可是无权无势,凭二哥这个秀才相公的身分还不足以让县太爷给她家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