判决生效。
柏蕊像枯草一般坐在看守所里,依旧是过着模糊的日子,自己都不知道是第几天了。这里看不见太阳的东升西落,看不见铁门外发生的一切,只看得见她不堪和失去自由的样子。
她伸手看着自己的手指,曾经纤纤,如今每个指甲里都塞满了污垢,是她实在忍受不了的时候抓挠墙壁之后留下的。
门锁突然响动了一下。
柏蕊立刻睁大了眼睛往牢房那边看了过去,两名穿蓝色制服的人将门打开,走了进来。
柏蕊本能地便开始后退,盯着他们,戒备地道:“干什么......”她一出声才发现自己已经接近气息奄奄,想要抬脚逃离两人伸手能够到的范围之内,都已经是困难。
饭菜太难吃。她的胃怎么可能经得起那样饭菜的摧残,但是连续饿了几天之后,她才发现自己的胃更经不起饥饿和骄傲。
“执行任务。”法警道,伸手将柏蕊给架了起来,往外走去。
柏蕊这才开始虚弱无力地尖叫和挣扎,看着两边的人,一阵陌生的恐惧袭来。她不知道这两个人要将她带去哪里,如果真的是精神病院......
“啊!放开!”柏蕊想到这里,声音突然变大了,尖叫也提高了分贝,挣扎也更加疯狂和不顾一切。
她不能去!
法警没有理会她的叫喊和抓挠,直接将他送上了车。
车子也停在光线昏暗的地方,柏蕊浑身颤抖,一半是气愤,一半是害怕。她不停地思考着对策,然而大脑已经供不上她的思考了——这是哪里?车子......那这辆车要开往哪里?不知道......柏即晨知道这件事情吗?有通知柏即晨吗?
“你们不要送我到莫名其妙的地方去!我警告你们!”柏蕊厉声道。
没有人理会她,还是和在牢里一样,和面对墙壁说话是一个效果。
过了一会儿,柏蕊继续道:“你们有证件吗?你们到底是谁!”
车子发动了。依旧没有人回应她。
车子开往的方向似乎是郊区,行驶了不知道多久。柏蕊的双手被拷着,整个人也越来越烦躁了,不停地试图推车下去,都被执行人员一眼瞪了回来。
“我求求你们......”柏蕊终于松了口,卸下了所有的骄傲。
她不想去,她一步都不会踏进去的。比死还可怕的东西就在前面,让她怎么坦然面对?车子行驶了这么久还没有到,一定是很偏僻的地方,并且一个法警还特意坐在了窗前,挡住了她看向外面的视线。
柏蕊几乎要哭出来了,牙齿都在打颤。
如果现在过去了,再逃就真的难了。
“我求求你们别让我去!求求你们......”柏蕊开了口,神思混乱,“我哥......你们通知我哥了吗?”
没有人回答她。
柏蕊越来越焦躁,汗液顺着她的额角流了下来,整个额头都遍布了薄汗,浑身颤抖。
一个法警终于转头看了看她——这女人反应太大了,该不会出什么问题了吧?
另一个法警给他使了眼色,开口道:“别管她,精神有问题。”
“你才精神有问题!我没有问题!”柏蕊几乎声嘶力竭地冲其中一个法警喊道:“不要送我进去!我没有问题!我什么问题都没有......我不要去.......我不要接受治疗......”
法警了然——患有精神病的人都这么说。于是不再理会。
柏蕊双手痉挛地扯着手铐,但是无济于事。
车子终于停了下来。
察觉到车子停下了,柏蕊立刻尖叫了起来,往车后面躲去,也不知道突然哪里来了力气,使劲地踹着法警,试图逃跑。
两个法警被踹到,眉头一皱,伸手就将柏蕊拎了起来,反手扣着,往精神病院里走去。
“啊!”柏蕊一看见面前医院摸样的建筑,就挣扎得更加激烈了。
另一辆救护车上下来了一个人,穿着蓝色的病服,双眼无神,半合着眼睛看着四周。
柏蕊看见了,连忙后退,退回了法警的身边。
病人微笑着靠近柏蕊,轻声拉长了气声道:“嘘--公主--不要害怕--帕尼斯蒂带你逃离这里--”
每一句话的尾音都拉长,直接在耳边让柏蕊彻底崩溃。
“走开!滚你妈的!”柏蕊挥手后退,被法警拉了回来。但是柏蕊几乎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法警一时间也没法将她制住。
“等等。”身后突然响起了一道浑厚的嗓音。
几人回头。
“我是她哥哥及监护人。”柏即晨走了过来,低声对法警道:“我来劝她。”
刚才一路开车跟着前面的警车。他知道今天是柏蕊被押送的日子,已经早早等在了看守所外。
柏蕊看见了柏即晨面色一喜,不停地冲他对着口型:“救我救我啊!我不要进去!”
柏即晨看见了她的口型,停在原地几秒钟的时间,转头对着法警们笑了笑。
开车的路上柏即晨已经想到了很多方面的问题,现在要解决这些十分困难。精神病院那边,穆南烟应该动不了什么手脚,但是难免他会安插几个人去吓唬柏蕊,何况以柏蕊那么高傲的性子,就算是没有人来吓唬她,和一堆真正的精神病人生活在一起,她不出一天就会疯掉。
现在要将她弄出来已经很难,最后的一丝可能就是,但愿这个精神病院里,皇朝的人插不上手。那样他还可以利用关系给柏蕊弄个独间,待上一阵子之后说病愈了出来就行。
法警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