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嗯……”学法律的牙尖嘴利是本能,柏蕊在沉默了两秒之后,苦笑了一声道:“你是不是还在介意之前的事情?”
“得了吧你,”张子善笑道:“谁乐意吃饭的时候看见对面竖着一道墓碑?”
他的话深刻难懂,这还是第一次。t/
但是穆南烟、乔浅初和除了江承北之外的每一个人都听懂了。
张子善在告诉柏蕊,她是过去式了,过去的东西既然被埋在地底下,就不应该再出来祸乱人间--对于他们而言,她只是一块刻着青春刻着哀悼的墓碑而已,代表已经死亡的过去。
江承北学不来那些弯弯绕绕,没听懂也就算了,挥了挥手道:“都散了吧,我也得走了。”穆南烟的占有欲他看得非常清楚,其实用不着穆南烟来对他明确地表示什么,他自己有底线。在穆南烟还能让乔浅初能幸福快乐时,他绝对不会插手别人的幸福,这是原则。
他见柏蕊眼睛里隐藏着的刻骨的恨意,觉得得将柏蕊的事情问清楚了。
巫幼晴对于江承北第二次请她吃饭的举动表示了十二万分的惊讶,这次选择了四方阁。
“说吧这次又是什么事情让你出手这么大方?”巫幼晴吃着东西,抬眼笑道。
她猜是因为乔浅初,但是具体什么事情还不知道。江承北和她认识这么久,她还从来没见过他为谁而疯狂--他的所作所为,真的称得上疯狂两个字了吧。
“我想问问你,上次说的打电话给你说给你法律援助的细节。”江承北道。
巫幼晴停住了筷子,盯着江承北看了三秒钟道:“哎,江承北,你说你这次在江城已经停留了多久了?一个月?两个月?半年?”
“我上个星期刚去了西藏。”江承北回答道--他去西藏的事情巫幼晴应该知道,就算不知道,从肤色的变化上也能够判断出来,她这么问,是什么意思?
“我不是说你的人啊,我是说你的心。”巫幼晴低头,夹着菜。
江承北一震,恍然大悟,坐在椅子上久久没有回话。
他的心……的确从很久之前开始,就再也没有离开过这座城市了。不论去哪儿,都没有之前那种落地即生根的勇气。
他摇了摇头,笑道:“今天不谈这个,我想知道我刚才问的问题的答案。”
“好吧,”巫幼晴耸了耸肩道:“拿人手短吃人嘴短,想说什么就陪你说咯--打电话的人叫柏蕊。”
“嗯。”江承北点了点头,等着她继续往下说。
“问我要不要法律援助,不,几乎是劝我走法律的途径,迫切地想要帮我,一开始自称是热心网友,我也没怎么在意,后来觉得奇怪的,就套了一下她的话,知道了她的名字。”
江承北沉思良久,靠在椅背上有节奏地摇晃着。
巫幼晴也不打扰他,自己吃着自己的。
过了大概有几分钟,江承北将自己的思绪全都理清楚了,站了起来。
“你先吃着,我去外面打个电话。”
巫幼晴点了点头。
江承北出了门,立刻拨通了乔浅初的电话。
现在距离他们分开已经有两个多小时了,估计乔浅初已经吃完饭,以穆南烟的效率,说不定已经到家了。
果然,电话响了三声便被接了起来,乔浅初那边的环境十分安静。
“喂,怎么了?”乔浅初开口道。现在打来一定是有事。
江承北道:“有件事想告诉你。”
乔浅初道:“好,你说吧。”
“你在哪里?”江承北问了一句。
“我在卧室里。”
“我不确定你是否想给穆南烟知道这件事情……”
“他在yushi里,发生什么事情了?”乔浅初道。
“今天下午和穆南烟待在一起的那个女人,是叫柏蕊吗?”江承北开口。
这一开口,乔浅初就大概知道了发生了什么,一定是柏蕊又做了什么亏心事,被江承北知道了,他的语气才会这么严肃。
“是。”
“那个时候巫幼晴的事件你还没忘吧?在我之前,已经有人打电话给巫幼晴,说要帮她维权,打电话的人就是柏蕊。我觉得这件事情有必要告诉你,那个女人应该没存什么好心思,你要小心。”
江承北对乔浅初流产时候的事情了解的并不多,隐隐知道她是受了什么刺激才流产,大多也是体质差的缘故。
乔浅初松了口气,她以为是什么严重的事情,柏蕊要对付她的心思简直没有刻意收敛过,所以这个已经算是轻的了。江承北能够这样在意并且提醒她,还是让她有些感动的。
“谢谢你承北,”乔浅初道:“这些事情我会看着办的,一定会注意。”
“好,要不要告诉穆南烟你自己掂量,我不多说了。”江承北道。
乔浅初点头应了,典故就挂断了。
穆南烟擦着头从外面走了进来,看见乔浅初正在摆弄手机,走到了床的另一边。
乔浅初抬头看着他在灯光下的侧颜,水珠顺着他的脸颊滑落下来。她看着,将刚要说出口的话全都吞了回去。
阳光照上了床帘。
黑暗被黎明驱赶,一架飞机刮破了天空,在云朵里拖出一条白色的痕迹。
乔浅初和穆南烟都在熟睡着……因为乔浅初的睡眠质量不好,穆南烟将手机关了静音,连震动都没调,所以错过了屏幕上闪烁的张子善的电话。
未接来电,三个。
张子善焦急地拨打着穆南烟的手机,三个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