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南烟走过去,张子善见到他就跟看到救星似的,大步快走过来哎哟了一声,苦兮兮道:“祁学深那家伙真的太不道义了,完全就是给我们扔了一个大麻烦过来。你说那柏蕊要是向着我们还就算了,偏偏还和我们唱反调,最近接的那个建筑工程工人施工意外死亡的案子,本来我们不是打算无偿帮死者家属打官司要求赔偿的么,但柏蕊却私下和工程承包商接洽,想要做那工程承包商的代理律师。你说这缺不缺德?”
“同一个律师事务所的律师不能作为原告和被告的委托代理人,她知不知道你已经接了这个case?”穆南烟问,似乎是被张子善的话带入了某种遥远的回忆之中,眼神显得尤为清冷。
“你说她知不知道?”两人边走边说,进了电梯,“我都怀疑她是不是故意刷存在感,平时你不在,我和楼彬也没理她。她就一个人整天呆在她那办公室,也不屑理会律所的其他人。”
穆南烟默默听着,没说话。
她还是那样,对于自己想要的东西,只管结果,不理过程。
到了律所,张子善冲他摆摆手,“你自己去就得了,跟她说说,别有事没事给我们添堵,她要是实在无聊的话,我不介意给她安排点工作打发时间。”
穆南烟难得笑了,了解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知道他这是有些生气了。
从进了律所,柏蕊见到穆南烟的次数用五根手指都能数出来。
这次穆南烟的态度多少让她害怕,于是她乱了,第一次如此不自信,用了些小手段逼他回来。
柏蕊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
她起身扭开门,见是穆南烟,一愣。
“南烟。”她开口唤道。
穆南烟靠在门口,并没有尾随柏蕊进去。柏蕊叫他,他却不动,显然根本就没打算长待。
“那起工人施工意外死亡的案子你退出吧,张子善已经在跟进了。”
“你来就是跟我说这个?”柏蕊突然沉下脸来,冷笑了一声,“现在我和你之前就只剩下公事了吗?”
“难道还有其他?”穆南烟淡淡反问,随即又道:“柏蕊,你要清楚你现在是在楼南工作。楼南不仅仅是一个公司,更是所有人一起创建的招牌,如果你不认同我们律所的文化,就保持沉默,不要为了一己之私而砸了楼南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招牌。”
柏蕊努力地挤出一丝笑容,却十分勉强,脸色也不像穆南烟刚看到时那么光彩照人。她垂着眼,巧克力色的发丝也跟着垂下,微微遮挡了她的脸庞,“你要是真了解我的话,就会知道我不会真的接下这个案子。我只是想见你而已,事情过去都这么多天了,我还没有机会好好和你说说话。”
柏蕊无疑是耀眼的,气质也很凌厉,但惟独在面对穆南烟时,她会不自觉地收起身上的刺,说话的语气也会软上几分。
“我以为我已经说得够清楚了,”似是被勾起了几分不愉快的往事,穆南烟说这话时,嘴角的笑容含了几分淡淡的讥诮,“我们之间的问题一直都存在,对于你做过的那些事,抱歉,我还没到眼瞎耳聋的地步,我忘不了。能答应你来楼南上班已经是我做出的最大的让步,我也希望你别得寸进尺。”说完,他转身扭开门,头也不回地出去了。
柏蕊呆呆地站在原地,喉咙动了一下。
有些东西,她一直都刻意地将它藏在某个角落,任由它发霉溃烂。她从不让自己对人提起,就当它从未存在过一般面对穆南烟。
可是她错了,她错估了这些事对于穆南烟来说所造成的伤害。她错估了自己对于他的重要性……
柏蕊忽然间就乱了阵脚。她深吸一口气,抬头挺胸,踩着高跟鞋坐回办公椅,拿起电话给工人索赔案的被告方打了个电话,告诉对方她不接这个case了。
打完电话,她似乎恢复了一点精神。只要能够靠近他,她愿意变成他喜欢的模样。
医院门口。
乔浅初特意停在一个店前挑了些水果,付了账后走了上去。
谢西恬觉得普通病房的条件差,所以特意让谢雅棠转了vip病房,并叫了一个看护,他们不在的时候可以陪谢雅棠解闷聊天。
乔浅初到的时候,谢雅棠正靠坐在床上翻看着一本书,字很多,密密麻麻的,居然和穆南烟看的一样,也是人物传记。
“妈,”乔浅初唤了她一声,走近将水果搁在床边的桌子上,笑道:“你也喜欢这么冷门的书啊。”
谢雅棠取下看书时戴的眼镜,放在枕头边,“医院太闷,随便看看打发时间。”她只看到乔浅初一个人,犹自带了希望的往门边探去,定定的望了一会儿,也不见第二个人来。她几不可见地微微叹气,眼神里难掩失望。
“南烟有事赶去律所了,本来我们打算一起来看您的。”不用猜也知道谢雅棠期盼的人是谁,之前她心里的感觉还不明显,但在谢雅棠和她同时为救穆南烟而不顾自己安全时,她知道,病床上的这个女人对穆南烟的感情丝毫不比她少。
谢雅棠点了点头,有些心疼地看着她,“你刚流产,要注意保养身体。年轻人机会多得是,千万不要因为这次而产生心理阴影。”
乔浅初笑着,应了一声。
谢雅棠下床上厕所,乔浅初扶着她,两人往厕所走去,都没看见刚才被谢雅棠从床上带下来的一个塑皮小本子,凳子一移,正好将它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