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多年之后,郑苍穹的师妹为了完成诺言,演了一出失踪的戏码,入住精神病院陪他。
可是,那有用吗?
没用,早已物是人非。
当一个人决定将自己最美好的时光都献祭给阴谋的时候,他或她,就已经死了。
因为,谁都知道,最幸福的事,是陪你慢慢变老,而不是变老之后去陪你。
刑术走到栈道的尽头,来到那个小型码头前的时候,终于还是忍不住回头看着,使劲看着,在确定没有人过来之后,这才慢慢扶着洞壁坐下来,坐在那大口喘着气,因为只有这样,才能适当缓解下心中荡起的难受。
当贺晨雪呆呆地从栈道走回,穿过石亭回去的时候,白仲政也起身准备朝着栈道走去,而阎刚则是拦住他。
阎刚低声道:“再等等,让刑术一个人静静。”
白仲政意会,重新落座。
……
一杯浓茶从桌子的一头推到另外一头,推着茶杯的手是傅茗伟的,他推着茶杯的同时,对坐在桌子另外一头的盛丰说:“你输了。”
闭眼的盛丰深呼吸一口:“如果没有陈泰东……”
“你想说,如果没有陈泰东,我们警察和废物差不多,对吧?”傅茗伟站在盛丰身旁看着他说,“我不想说什么天恢恢之类的话,我只想告诉你,事实是,陈泰东在你意料之外出现了,还站在了我们这一边,你输了,也是板上钉钉的事实。”
盛丰深吸一口气:“那又怎样?撑死就是枪毙我,我死都不会说你们想知道的事情,就这么简单。”
傅茗伟站在那道:“我们知道了刑仁举,知道了奇门,知道了逐货师,知道了很多很多很多,也知道了那个库斯科公司。”
“这些对你们有用吗?”盛丰抬眼看着傅茗伟,满脸的傲慢,“你们顶多只能在刑术这些人返回哈尔滨之后,找到他,让他把找到的东西上交,不过,你认为刑术会交给你们?刑术如果交给你们,库斯科公司的人不会放过他们,其实我知道,我找到玉窟中秘密的可能性极低,毁灭铸玉会的可能性也极低,但是库斯科公司逼着我去找奇门的线索,所以我才会想着干脆一石三鸟,找到线索的同时,挖出制玉的秘密,再毁灭铸玉会。”
傅茗伟摇头:“盛丰,我对你们行当内的那些个秘密不感兴趣,警方也不想插手你们的这些破事儿,但是,如果你们犯法了,那就是犯一个抓一个,谁也别想跑!”
盛丰举起戴着手铐的双手,笑道:“傅警官,我已经在这里坐着了,早就被抓了,你还想怎么样?再抓我一次?把我从看守所转送到监狱里去?”
傅茗伟再次推了下杯子:“喝口水吧。”
说完,等盛丰喝水的时候,傅茗伟坐回了桌子另外一头,看着盛丰放下杯子,才又开口道:“我给你一次机会,将功赎罪,你也许在监狱里能好过点。”
盛丰笑道:“让我帮你们抓库斯科公司?开什么玩笑,那是国际化的寻宝公司,在全世界很多国家都有注册公司,他们里面很多人都有双国籍,这都是表面上的,连我都知道的事情,不知道的事情呢?你根本不知道他们有多强大,我之前对你们形容的我对纹鼬的恐惧,其实暗中说的就是库斯科公司。”
傅茗伟拿出烟,放在桌子上:“纹鼬根本就不是一个真正的组织,其实上是你们这次计划的名称,对吧?叫纹鼬计划。”
盛丰道:“对,你很聪明。这个计划是我想出来的,当年我成为合玉门门主那一天,那时候正值改革开放,你不知道那时候做生意有多简单,只要你胆子大,有脑子,有路子,你就能赚钱,我想办法从东南亚一带开始购买玉石,那时候起我认识了库斯科公司的人,不,确切地说,是后来加入库斯科公司的一批人,那时候这批人只是一群在东南亚丛林中的游击队……”
盛丰第一次带着自己的手下去东南亚那个村落购买玉石的时候,却发现村落已经没了,被炸了,烧了,而下手的正是一支由各个游击队中叛徒组成的佣兵组织。这些人不为任何组织效命,他们的理想和信仰只有一个字——钱。
盛丰身上所携带的美金现钞让他们知道,这个中国人很有钱,也会帮他们赚很多钱。虽然那时候算是毒品的后黄金时代,不过那制毒贩毒利润再大,也大不过风险,但是玉器就不一样了。
盛丰回忆道着,用手指指着自己的脑袋:“警官,我当时带了五个人,我的助手还有4个在本地请的保镖。那个领头的,把我4个保镖带到水田边上,用一挺轻机枪对着他们扫射,把我的4个保镖都打成了肉渣,我当时怕得要死,以为我死定了,但是他们没杀我,因为他们看到我带来了满满一箱子美钞……”
那箱美钞救了盛丰的命,那些个亡命之徒不是没脑子的人,他们拿走了那一箱子美钞,给了盛丰那笔钱能买到的两倍的玉石原料,并且告诉他,他们以后也会等着盛丰来做买卖,这种原料,盛丰要多少都行。
从那天开始,盛丰就与这群武装分子建立了联系,多年之后,这群武装分子因为得罪的人太多,周围的其他武装组织也好,政府军也好,都看不惯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