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静悄悄的,偶尔听得几声马鼾,以及风吹过店招时候,带起的滚滚风声。
方才在外头,还能听得一些赌坊窑子里头传出来的喧哗和调笑声,现在却是一点也寻觅不到了,总觉得四周静的离奇。
纵然唐沐神经大条,也知道若狭突然停了下来定然是事出有因,可惜刚才猛地撞到她背上,实在是撞得疼到不行。他倒抽一口凉气,连忙捂住鼻头,弯腰蹲了下去,发出了几声轻轻的呜咽。
若狭一愣,本来手都已经去拔剑了,听得身后的声响,转头一瞧,只见唐沐都疼得连腰也站不直了,连忙紧张兮兮地拉住他道歉:“小沐,你没事吧,小沐??”
唐沐抹着眼角的水花,梗着脖子摇摇头,用红彤彤的眼睛瞪她,“没事,还没死,怎么突然停下来了。”
若狭被他问的又是一愣,动了动嘴皮子却没说话。
唐沐心头一紧,想着莫不是被人发现了?再顾不上疼痛,连忙往她身后看去。
左右看看却不见得有什么人影,正觉奇怪,这时候却听得若狭幽幽开口道:“小沐,等会儿我一起身,你就跑向旁边那堆货物箱子,看看蜜儿在不在里头,我会拖住他们的,如果里头没人,你就往外头跑,我会保护你......”
唐沐一听此话,心啪叽一声就坠到了底下,果然是大事不好,行踪暴露了,他连忙出声打断若狭的滔滔不绝,问她:“那你怎么办?”
却见的若狭一脸轻蔑自傲地开口:“你小子听我的吩咐就行,老子的安危自然无须你操心!”
唐沐皱眉,“要不还是先逃出去,等莫桑他们一起......”
若狭不耐地摆摆手,打断他:“听我的就行,老子当年把武状元削到全身只剩一条裤子的时候,莫桑还没出师哩......”可惜若狭话音还未落下,唐沐就见得她身后有一道身影自空中落下,举着一把大刀直直向他们砍来。
唐沐惊得瞪大了双眼,嘴巴张开,心里直呼糟糕。
若狭顺着唐沐的眼神看去也看到了那个黑衣人,她倒是并不惊讶,方才她一走进这个院子,就知道有人事先埋伏在此。好在周围不过三五人的气息,她还应付的过来。待那黑衣人扑了过来,她才不慌不忙地一把抽出腰际的长剑,起身迎战。她的剑术不凡,长长的软剑在她手里好似一条灵活的长蛇,控制自如,游刃有余,比之莫桑有过之而无不及。只见她转手翻出几个漂亮的剑花,就将那扑上来的黑衣人给削掉了面纱,砍掉了衣袖和裤腿,好不可笑。
唐沐看得一怔一怔的,想起前些年好像有听人说起过,谁家的谁谁,将当朝武状元剥削得只剩下一条di裤。只不过有哪里不对,那人说的好像是谁家女儿吧......偏偏眼下无暇细想。
若狭将那人逼得无手之力,得了空,斜眼一瞧,唐沐那厮竟然坐在一旁看戏,气得一脚就将他揣得飞向了那堆货物,破口骂道:“别呆愣着,快给我瞧瞧那些箱子里面都装着些什么.....”
话音未落,又有两个黑衣人扑了上来,若狭连忙回神再去对付那些黑衣人。
粗俗!实在粗俗!竟然敢踢太子的屁股!
唐沐捂着屁股,噘嘴跑向那堆箱子,觉得自己此行真是来找罪受的,好奇心害死猫啊害死猫。但手上也不敢停下,连忙一个箱子一个箱子地打开瞧,虽然四周黑灯瞎火,但借着雪地的微亮反光,依旧可见得箱子里面满满当当的......石头?!!
呵——!竟然是石头!
连忙转头对着若狭高声大呼:“傅若狭,这里面装的是石头,我们上当了!!”情急之下,也不再称呼她为傅公子了。
若狭拧紧了眉,四周又扑过来五个黑衣人,她凝神对付他们,不敢分心。心底隐隐觉得不对劲,莫桑没有回来支援她姑且不说,她留在外头的两个青衣门人竟也不觉有变?又或者也被拖住了脚步。那么就人数上来说,这剩下人的何止十来人!
不过,还有一个可能就是,莫桑事先迷倒的那些人,早有准备,根本不曾吸入化蝶香......看样子,她傅若狭自诩聪明,如今慌不择路,竟然还钻进了如此明显的一个圈套!
她以为自己逮了陈四嘉,截了送信的猫儿,想要在临昭蛮子还未曾回过神的情况下,连夜赶来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却不曾料到,他们绑架了蜜儿,也算准了她必然会来救人......背后那人究竟是谁!
唐沐在一旁看得心惊,黑衣人越来越多,若狭纵然武艺不凡,也到底不过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眼下渐渐体力不支,处于下风。他急得跺脚,想要出手帮她,却也清楚的知道自己怕是要拖后腿的。
正踌躇间,有个黑衣人却一步步向他走了过来。唐沐有些心慌,他到底不曾经历过这等场面,四下看了看,从地上捡起一根木棍子对向了那人,想要将他与自己隔离出一段安全的距离。
那黑衣人发出一声冷笑,提剑一削,只见得眼前寒光一闪,他手里的木棍就给削去了半截。
唐沐咬咬牙,惊觉背后一片冷汗,眼前这人实在可恶!他干脆想着不如拼个鱼死网破,反正自己穿越前已经死过一回了,不怕再死一回。眼见着那个黑衣人又提剑刺来,他一个闪身避开,举着手里被削尖了的木棍就往那人腰上扎去。忽然间,眼前又是寒光一闪,却是那黑衣人迅速回过神来,收起长剑往后一退,就要砍向收不回动作的唐沐。
说时迟那时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