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碑下的少年蓦然一惊,全从修炼状态中清醒过来,即使是第九道台阶上的三人也是如此。
沉重的铜钟之声,在天地间一声又一声地响着。
只是在一瞬间,天地间就到处回荡着它的声音,让人找不到它出现的源头。
燕青微微惊讶,目光向远方看去,但是只见一片的黑沉沉。
这个铜钟之声十分特别,似乎是一种悲鸣,引起了天碑下所有少年的注意力,都在静静地倾听着。
铜钟之声一直在响着,似乎在昭示着什么。
“这是什么声音?”
“天怎么变黑了,难道发生了什么?”
“感觉好压抑,似乎有什么事将要发生了。”
天碑下,少年都有些惊慌起来,此时也没有什么心思去参悟天碑,纷纷抬头望天。
“下雨了?”
燕青微微仰着干枯得如同骷髅般的脑袋,看着天空中洒下的雨滴,并不怎么关心那突如其来的铜钟之声。
只是,当雨水落在他的脸上,他怔住了,那双死灰色的眼睛也呆滞起来。
因为天上落下的并不是雨水,而是一滴滴的血。
血,鲜红夺目。
一滴滴地从天上落下,散发着淡淡的萦光,萦光之中含着点点的灵气,以及那难以消散的悲哀。
这不是人的血。
而是苍穹的血,大地的血!
血雨落在燕青的脸上,肩上,手上,身上,天碑上……
没有多久时间,就落满了一地,染红了整座石岛!
血雨落下之时,还伴随着呜呜悲鸣的风,似乎是在哭泣。
天地间,升起了一股哀伤。
天碑下,所有少年都惊呆起来,呆呆地看着天空洒下的血。
燕青仰起头颅凝视着苍穹,看着这悲风血雨,内心无比的压抑,压抑到令他无法呼吸。似乎有一股气,死死地堵心胸之中,让他无比的难受。想吐出这一股气,却找不出口。
不知在何时,已经干枯的眼睛,突然流出了晶莹剔透的泪水。
心中大悲,瞬间就泪流满面。
似乎,心胸中堵住的那一股气,也随之吐出。
只是,吐出了这一口气后,燕青却是感觉到更痛苦,死死地看着洒下的血雨。
大地起悲风,苍穹洒血雨,这是天地大悲啊!
一滴滴的泪水从干枯的脸颊落下,滴在台阶上,与鲜红的血雨混在一起,变成了血泪。
燕青抬着如骷髅般的头颅,泪流满面,张着嘴在呜咽,却是无法发出任何声音。天碑下,所有有的少年都是如此,个个都是泪流满面,心中生出一股莫名的悲哀。
“啊——”
天碑下,有少年终于忍不住,突然大哭了起来。
血雨一直在下,而且是越来越大,转眼间就是倾盆大雨。那呜呜悲鸣的风,也越来越大,如同鬼哭狼嚎般。
当燕青流下两滴泪水的时候,发现自己似乎多了些什么。
此时,脑海中出现了一幅画面。
画面中,没有日月,没有星辰,没有天空也没有大地,只有无尽的死寂,无尽的黑暗以及无尽的冰冷。
但就在这么一片黑暗、死寂的虚空中,却横着一具震撼人心的青铜棺椁!
古棺古朴无华,长达上百米,十分的庞大,散发着比黑暗冰冷更震慑人心的神秘气息。棺身上有一些模糊的古老图纹,充满了岁月的沧桑感,也不知道横在那里已经多少年。
它静静地悬着,一动不动,仿佛亘古就已在那里,让人感觉到无尽的苍凉与久远。在棺椁的八个角上,皆缚着一道碗口粗的黑色铁索,紧紧地将古棺锁住。每一道铁索都连向了黑暗的深处,探不到尽头。
巨索千锤百炼,粗长而又坚固,点点乌光令它显得阴寒无比。
铁索横空,虚空锁棺!
“青铜古棺?”
燕青突然有些愕然起来,不知道自己的脑海中,为何会出现这么的一幅画面。画面虽然是一闪而过,但是却被紧紧地捉住,似乎深深地烙印在灵魂中。
“难道是有圣人逝去了?”
燕青并没有多想脑海中的画面,而是想着这血雨。在地球的古籍中,记载着如果有圣人逝去,天就会下血雨,大地就会起悲风。
此时,天碑下出现一幅奇怪的画面。
那么少年一边伤心地流着泪,一边在奇怪地问着,这发生了什么事?
而坐于第八道台阶上的天青和第七道台阶上的诺子兰,却是脸色瞬间惨白起来,继而放声大哭,哭得无比的伤心和痛苦。
“帝殒,天地大悲!呜,呜,呜……”
特别是天青,丝毫不顾自己的形象,跪于天碑下,大哭。
在他们的前方,一身黄金战甲的少年同样是跪在台阶上,手紧紧地握住黄金战枪,满眼杀气。而在战甲少年右则,那名铁衣少年却是更加麻木起来,那一双灰黑色的眼睛显得更加空洞无神……
在他的喉咙中,发出着一阵阵沙哑、悲怆,带着哭泣的笑声。
……
“帝殒,天地大悲?”
燕青听到了天青那一声悲怆的呐喊,天碑下的少年也听到了那一声悲怆的呐喊,心中猛然恐惧起来。
“帝殒?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大帝怎么会殒落,哈哈……”坐在第六道台阶上的丁丰,突然发起了疯来仰天大笑。
只是,在那疯狂的笑声中,却是充满了悲哀,最后无力地倒坐在台阶上。
燕青又眼默默地流着泪,静静地注视着天碑下的一切,没过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