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小钗走后,薛子桢吩咐人把霍灵璧请了来,问他:“这婚事还办不办了?”
霍灵璧道:“自然是要办的,只是如今出了这样事,免不了又要耽搁了,怎么,你急着出嫁?。”
薛子桢不理他,兀自道:“我倒是好奇,父亲到底有什么法子能让庆王放弃娶你妹妹。”
霍灵璧笑道:“难道薛大人没告诉你么?这法子非得等到我们成亲才能奏效呢,依我看,倒是快些成亲的好,也免得夜长梦多。”
薛子桢见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不由满心疑惑,待到霍灵璧走后,她便去问薛丹臣,薛丹臣却笑道:“等你嫁过去,成了镇国公府的世子夫人,也就是霍姑娘的长嫂,插手她的婚事也就名正言顺了,到时候你来做媒,把霍姑娘嫁到杭州去!”
薛子桢大为惊讶:“这是什么缘故?倘若真的要抢在庆王之前把霍姑娘的婚事定了,镇国公或者霍夫人都可以,为什么单单要我来做媒?”
薛丹臣意味深长道:“其实这女婿的人选是镇国公自己相中的,不过是借你的口说出来罢了,你要知道,即便这是门好亲事,但也是远嫁,落在别人眼中,便成了你看小姑子不顺眼,要把她嫁的远远地,如此一来,皇上见薛霍两家矛盾重重,自然喜闻乐见,也就不至于继续猜疑了,自然,霍姑娘与庆王的婚事也要告罄了。”
薛子桢思索了片刻,大致明白了父亲的用意,但有一点还是想不通:“若是庆王抢先一步把这事说出来呢?岂不是行不通了?”
薛丹臣自得一笑:“如今他可没功夫想那些风花雪月的事了,我已经向皇上上折子,请求让几位在京城的王爷就藩,皇上还没有旨意下来,倘若这个时候庆王突然要求娶霍姑娘,岂不是摆明了他不想离京,想借助霍家的力量拒绝就藩?那样的话就正中了皇上的忌讳,惹了皇上的猜忌!因此这个时候,庆王小心翼翼还来不及,又怎么敢大肆张扬的办婚事呢!”
薛子桢不由大为惊讶,但也大为佩服!
要知道,虽然能藩王就藩是祖上传下来的规矩,但自打先帝时候酿出了八王之乱,如今顺昌帝就引以为戒,虽然封了几个王爷,却是放在眼皮子底下看着,生怕他们到了封地为所欲为,不好约束。
这对于安分守己的王爷们来说,自然是一种束缚,在京城挂着个虚衔,到底不如在封地上有实权的好。
但对于庆王这种有心问鼎储君之位的王爷,就藩反倒如同发配一般,被定了前途,只一条“藩王不经召见不准擅自离开封地”这一条规矩就限制了他的行动,除非起兵造反,否则离储君之位,离皇位也是越来越远!
如今,薛丹臣既是太子的老师,又是新入阁的阁老,提出藩王就藩一事既是合情合理,又是分内之事,不比镇国公,他若是提起这事,不免让顺昌帝疑心,反倒不美。
如今薛丹臣提了这事,即便顺昌帝不答应,也不会加以斥责,但倘若顺昌帝真的答应了呢?
所以这阵子除了睿王和兴王这两个没心没肺的继续吃吃喝喝,玩玩闹闹,庆王和齐王都夹起了尾巴做人,要多低调就有多低调,而冯贵妃为了与儿子保持一致,自然不会自找麻烦,提出求亲一事了。
是以薛丹臣所谓拖延的法子,便是如此了,等到薛子桢嫁过去,成了霍家的女主人,对于霍晓清的婚事也就有了话语权,到时候由她出面做媒,把霍晓清嫁给镇国公暗中相好了的女婿,瞒天过海。
一是镇国公自己相中的女婿,不怕霍晓清嫁过去受罪,同时也是釜底抽薪——庆王即便取得了顺昌帝的同意,也不可能自毁名声去求娶一个有夫之妇吧!
二来也是为了保全霍家和薛家所做出的障眼法罢了,其实还有第三个理由,但薛丹臣没和女儿说。
在他看来,如今和霍家的婚事不过是一桩交易,等到太子登基,薛家和霍家都站稳了脚跟,自然也就无需如此遮掩了,到时候再光明正大的和离,男婚女嫁,各不相干,这也是他和镇国公一早谈好的条件。
经历了这么多事,薛丹臣已经坚定了要让女儿招婿的心思,天下之大,总有值得托付的人,即便性子软弱些,只要能生孩子,将来他用心教导外孙,也一样能成为女儿女婿的依靠!
又过了半个月,太子几次三番的登门拜访,薛丹臣也拿够了乔,便结束了告病,并向顺昌帝请罪,推辞了锦乡侯的爵位。
顺昌帝见他态度坚决,言辞间唯有一片爱女之心,便更加满意了几分,虽然撤消了将他封为侯爵的旨意,但仍旧坚持加封他为太子太傅,还言明了薛子桢的嫁妆由内务府置办。
虽然薛丹臣不差那几个钱,但也知道这代表着一种荣耀,也就没推辞,还顺势请求钦天监测卦,择了个迎亲的黄道吉日。
原本这迎亲之日该两家商议,但薛丹臣如此自作主张,足见没把霍家放在眼里,顺昌帝之前还疑心薛丹臣会为了让女儿在霍家好过些而妥协,但如今看来并非如此,他的疑心也尽都消了!
镇国公一听说薛丹臣擅自把迎亲的日子定在了十月初十,又是当着顺昌帝的面儿请钦天监算出来的日子,便有些明了,故意作出一副生气的样子来,表示出对薛丹臣的不满,可暗地里却偷着乐,巴不得薛子桢赶紧过门。
薛家对薛子桢出嫁一事自然是万分不舍,但如今既然定下了日子,也只有尽心尽力的准备了,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