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丹臣笑呵呵道:“听说你邀请李益来观赏赛龙舟?多谢你一番好意,今日我不在家,他要陪伴祖母,少不得就推辞了。”
虽说举办赛龙舟的目的是为了君臣同乐,但为了顺昌帝的安全着想,能在靠近莲花台的河岸边观看比赛的只有文武百官和功勋侯爵世家,李益只是平民百姓,即便来了,也只是远远地站在外围罢了,也看不到什么。
若是赵九经邀请他,他自然能与赵九经一起离得更近,看得更清楚些。
只是李益为了陪伴祖母一起过节,这才拒绝了。
赵九经笑道:“原是我考虑的不周到,先生这么客气倒叫我不好意思了,对了,我还没恭喜先生高升呢。”
薛丹臣淡淡一笑:“也不是什么大事,切莫张扬。”说完也没多停留,直接就走了,这期间看也没看霍灵璧一眼。
霍灵璧平白被无视了一回,知道是得罪了薛子桢的缘故,也不在意,倒是赵九经道:“平日先生最是和气,怎么见了你理也未理?是不是你得罪了他?上次你问我陆为霜的事,你可闹明白了没有?”
霍灵璧冷笑:“自然是弄明白了。”
赵九经全然不知情,还替薛子桢作解释呢:“她母亲姓陆,又是生在白露这一日,所以取白露为霜之意,弄了个化名便是陆为霜,她的许多字画上落款都是这个,倒是你不在京城,不知道罢了。”
霍灵璧不耐烦道:“跟我说她做什么,我又不认识!你赶紧回去吧,我这边可没空招呼你。”
赵九经耸耸肩,依旧摇着扇子又回去了,找到了躲在树荫下摆了张桌子坐庄下注的兴王,押了几十两银子。
兴王一身普通儒衫,热的满头大汗,还在不停的招呼那些爱玩乐的纨绔子弟下注,正吵吵嚷嚷呢,有人推了推他:“殿下瞧瞧那是谁!”
兴王抬头一看,却呆住了,暗骂一句,赶忙叫人收拾银子,他自己一溜烟跑去了睿王爷的帐篷:“齐王来了!皇叔知道这事吗?”
睿王正和几个好友说话,一听这话也奇怪:“他不是在禁足么?这么快就出来了?”
兴王急的不得了:“眼瞧着人都在跟前了,我还能骗您?”
睿王探头一看,果然看到齐王远远地正朝这边走过来。
齐王禁足这段日子,似乎瘦了许多,但看上去精神倒是不错,他对这个侄儿谈不上喜欢,也谈不上不喜欢,倒是见兴王急的抓耳挠腮的,不禁一笑:“你的两个哥哥都不着急,你急什么?”
兴王一愣,自言自语道:“是啊,他们不急,我急什么?”说着又趾高气昂的跑出去继续招揽人下注去了。
齐王的出现刮起了一阵风,许多大臣都窃窃私语,都不知道他为何会出现在这儿,唯有睿王敢问一句:“皇兄什么时候解了你的禁足啊?”
齐王笑道:“昨日侄儿说想来看赛龙舟,皇上便答应了,皇叔难道不欢迎侄儿?”
睿王笑道:“这又不是我的地盘,我怎么会不欢迎你?倒是想起以前三皇兄最爱看赛龙舟,有时候还会亲自上阵,没想到你也喜欢,有些意外罢了。”
齐王笑道:“我们是父子,有相同的喜好也不奇怪啊。”
睿王冷冷一笑,不再开口。
事已至此,还有什么疑问?
定是齐王又拿死去的父亲大做文章,惹得顺昌帝心软了,这才把人放了出来,今日看他这样子,只怕还有下文呢!
莲花台上的女眷们听闻齐王来了,也是一阵讶异,都悄声议论起来,一直到顺昌帝的圣驾到了才罢。
今日的莲花台比昨日更加肃穆,大家郑重的三跪九叩,山呼万岁,场面十分壮观,顺昌帝一脸的笑容,心情似乎很好。
这次参加赛龙舟的少说也是八九支队伍,遂分成了两组参加,庆王和霍灵璧不在同一组,不过倒是意料之中的,分别得了第一,若要选出第一名,就要这两队人再比一次了。
刚才的两场赛龙舟,场面热闹极了,河岸边有各家的家丁组织起来摇旗呐喊,伴随着震天响的鼓点,如惊雷一般,甚至连莲花台上的许多少女也跑到栏杆旁挥着帕子给她们的兄长弟弟鼓劲加油。
场面一时有些乱,赵皇后原想叫人维持一下,但顺昌帝却笑道:“一年只有这一次,随她们去吧,还都是小姑娘呢!”
赵皇后一看挤在最前面,声音最响亮的惠安公主,顿时也不说话了。
薛子桢被赵冰赵雪两个人一左一右挤在中间,听她们为各自支持的人摇旗呐喊,耳朵都快给震聋了,偏偏人多,你挤我我挤你,想离开都不成,捂着耳朵别提多郁闷了。
等到霍灵璧和庆王分别夺冠,大家才渐渐冷静下来,记起这是在御前,不能大呼小叫的,遂都红着脸灰溜溜的跑回来了。
顺昌帝见状哈哈大笑起来,起身笑道:“朕亲自击鼓!看看老三和霍灵璧到底谁能夺冠!”
赵皇后想劝,又怕扫了顺昌帝的兴致,只好嘱咐小太监紧紧跟着,见顺昌帝如此,大家也都不害怕了,又兴奋的一窝蜂围了过去。
霍灵璧对战庆王,场面一定很精彩!
随着鼓声缓缓响起,霍灵璧和庆王的龙舟如利箭一般从远处驶来,尖叫声,呐喊声,鼓劲儿声,比刚才还要热烈!
薛子桢紧紧盯着穿蓝色彩衣的那一队,有一个人站在龙舟最前头击鼓,正是霍灵璧!
两艘龙舟几乎是一般速度,你追我赶,谁也不让谁,然而,快到终点